难以言喻的情感如鲠在喉,而她不想再哭。
她这倦鸟已经归林,该笑。
可心头那股指甲刮黑板尖利刺耳的强烈不适感,久久挥之不去。
看来不允许自己哭也不好,情绪堆积在内里,变成了向内的自我攻击。
而爱是恒久忍耐又恩赐。那就忍耐吧。那就感恩吧。
她把手塞进陆泽瑞的大手里,掌心对掌心,就能让心通向心了吧。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拇指,趴在床边独自咀嚼,穿越情绪。
夜班护士来查房,啪一声开了房内门廊处的灯,陆泽瑞被惊醒,睁开眼睛动了动,却感觉手指被什么攥住。
还能有谁这么紧这么亲密地攥他的手指!
他刷一下弹坐起来,扯醒了夏琼依,她反应过来后也坐直身子,直直望向他。
护士例行公事地量了体温,测了血压,就出去了。
空气静默。夏琼依安安静静,只用目光问候他,拥抱他。陆泽瑞也不言不语,回敬她纠缠的目光。
盯着他细数了一会儿他的变化,夏琼依压住心底的情绪,站起身来,步子还没迈动,就被他捉住了她捏紧在侧的拳头。
陆泽瑞下意识用拇指捋了捋,助她一根一根放松。
夏琼依配合得很好,站了片刻才旋身看向陆泽瑞,只见他眼睫低垂,并不看她,却也不松手。
“我不走。就去卫生间打些热水来,给你热敷一下,把脸刮一刮。”
她得了自由,按亮了顶灯让各自都适应一番。
又去端来热水,将毛巾泡进去,夏琼依才推来轮椅,无声地过去将坐在床上的人扶起,护到轮椅上坐好,还在他腰下垫了个枕头,用双手扶着他下颌两侧引导他仰面半躺。
唉,这种时候人高马大就受拘了,坐着、半躺都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