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虽然娇纵了些,但向来识大体,不归她管的,她绝不会插半句嘴。
如今突然对定远侯府的内宅之事如此上心,很难不叫她多想。
她以前就隐隐猜测那冥起的身份不简单,可因着他是帝王的暗卫首领,为了避免暴露他的底细影响到儿子的布局,她便没派人去细查。
如今想来,他或许跟陆家,跟那位失踪十七年的定远侯府世子有着密切的关联。
十七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冥起就是允臣十七年前在乱葬岗里捡回来的。
而陆家嫡长子陆廷也是十七年葬身火海的。
思及此,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眸光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见闺女沉默不语,她拔高声音又质问出声,“回答哀家的问题,别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永乐上前两步,缓缓屈膝跪在了脚踏旁,低垂着头哑声开口,“母后猜对了,冥起就是陆廷,
他当年被继母所害扔进乱葬岗,奄奄一息之时救下了被霍贵妃追杀的皇兄,后来皇兄将他带回了暗卫营。”
猜测得到证实,太后额角的青筋暴起。
她就说这丫头怎么一反常态,管起定远侯府的事情来了,原是为自己心仪的郎君打抱不平。
瞧这模样,哪像是放下了?分明还惦念得紧。
可迎亲使团已经入京,两国联姻不是她想解除就能解除的。
弄出这副局面,该如何收场?
“他既然是侯府世子,你为何不让他早些回到陆家?如此你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他现在才以侯府世子的身份现世,恐为时已晚,西越使团那边又怎会善罢甘休?”
永乐缓缓仰头朝太后望去,纠正道:“儿臣没打算下嫁定远侯府,我与西越大王子的婚事不变,待皇兄择了良辰吉日,我便随去和亲。”
“……”
太后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她没想到女儿是这么想的,她还以为冥起以陆廷的身份现世,打着尚公主的主意呢。
永乐能下嫁侯府,对她而言是大喜事,总比去西越那贫瘠之地要强。
虽然定远侯府渐渐没落了,但公主驸马常年住在公主府内,怎么也委屈不到她这个皇室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