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怔了一下，神情复杂地盯着单灵灵，最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低声回了一句：“好。”

单灵灵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重新面对前方那群涌动的怨鬼。

她不是个真正狠心的人，尽管她刚刚抛下的那些话听起来冷酷无比，但心底的某个地方依然在涌动着一丝难过。

这么多年了，她最狠不过嘴皮子，被王子煦惹急了，也不过是假装威胁地瞪他几眼，真让她对师弟或者朋友下重手，根本没办法做到。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菠萝，那个曾经亲密无间却又背叛了她的人。

她只能用冷漠和狠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挣扎。

可即便如此，单灵灵还是不忘提醒她。

“别死了。”

“汪汪！”

大黄狗着急的看向单灵灵的方向，它的声音中充斥着急切。

怎么能在战场上走神呢？

“来了！”

单灵灵应了它一声，眼睛余光看见菠萝爬到了一个角落藏了起来，不由得松了口气，挥舞着长刀，再次冲进了怨鬼群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身后有人需要自己的保护，单灵灵这一次动作更加大开大合，行云流水，好几个怨鬼还没来得及被大黄狗找出脐带，就已经被单灵灵的长刀砍成了无法拼合回去的漆黑肉块。

漫天的黑灰色烟雾升腾着，然后被扶桑树吸收殆尽，树枝一直都在轻微颤抖，仿佛在奏响属于单灵灵的胜利乐章。

火红的花瓣也在逐渐坠落，停在单灵灵的头顶和肩头，又被她毫无顾忌的动作舞飞了出去。

如同一幅绝美的画作。

菠萝躲在山洞角落里，偷偷的探头看着单灵灵，她很羡慕眼前的姑娘，她有家人，有爱她的师父和师弟，有朋友，颜月牙是个靠谱的好大哥，自己的话……还是算了。

她做的那些事情，单灵灵没有一刀劈了她，都算是她念及旧情。

而且，单灵灵还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神明。

小的时候，菠萝的父母从未告诉过她，他们萧家背负着那般的重担，她作为一个家境优越的少女，无忧无虑的长大了。

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可以平静而普通的活下去，可是，一切都终止在那个漆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