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宫寝殿中。
周玉凤面色苍白,身子虚弱的躺靠在床榻上,双眼有些失神。
“凤儿,辛苦你了。”朱由检轻声握住周玉凤的手。
后者在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后,扭头看到朱由检的瞬间,原本灵透的大眼睛瞬间泛起泪水。
“呜呜呜···朱由检!你好狠的心呐,我爹难道就真的非死不可吗?”
周玉凤哭的梨花带雨扑入他的怀中。
朱由检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许久后,周玉凤满是啜泣的看向自己。
“凤儿,朕知道你恨,首先朕是大明皇帝,必须要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你的丈夫,朕可以对不起你,也可以对不起国丈,但唯独不能对不起天下百姓的民心。
从你嫁给朕后,周奎从苏州府一个小商人成为嘉定伯,周奎的资产一年之内从几万两快速累计到十几万两,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盐引,茶引,军火走私,粮食走私,侵占军田,国丈哪一个没接触?
朕不是没有给他机会,陕西售卖土地时,他触及朕的底线,朕看到你的面子上,饶其一命,放其回苏州养老,朕给他留下三万两的钱财,你私下给他的银两难道还少吗?
然后呢?回到苏州后,甘于沦为东林党的走狗,打着皇后的名义欺男霸女,兼并土地,窃取朝廷机密,支持福王发动宫变篡位,一桩桩一件件,他是一个都没漏。
朕不杀他非天之错,非地之错,乃其人之错,是他硬逼着朕聚起屠刀!”
“夫君,你让我日后如何面对你?你是我的夫君,同时还是我的杀父仇人,未来皇儿长大后,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杀死了自己的外公,该当如何?
我没有家了,夫君,给我一壶毒酒,让我安静的离开吧。”
周玉凤哭的双眼发红,她此时不再是皇后,也不是在贵妃,而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女子,一个深陷悲伤的可怜女人。
朱由检轻抚后者的脸颊:“凤儿,从你嫁给朕的那天起,你就没有父母,你的亲人只有朕,朕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的一切都是朕的,包括你的生命,朕不许你死,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能决定,朕要你未来好好的陪在朕的身边。
你可以恨朕,可以怨朕,但是朕要告诉你的是,朕嗣位时的大明正处于深渊前,内忧外患已经到了极限,朕这么做不为私心,而是为我汉家江山不落入建奴手中。
大明可以亡,朱家可以灭,唯独这泱泱汉家江山,朕不能坐视陷入黑暗,你能明白朕的心思吗?”
“凤儿,现在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夫君,答应我,不要寻死,不要短见,好好活着,把咱们的孩子养大,这是我对我的妻子唯一的请求。”
或许是朱由检的话说触碰到周玉凤的心弦,也或许是朱由检以国家大义打动了她,年仅十八岁的周玉凤不再哭泣,只是沉默的低头不说话。
最终周玉凤推开朱由检的手还是放了下来,在这一刻,她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夫君对自己炽热的情感。
一旁的女官见状,十分恰当的端来一碗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