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肺痨在这个时候,几乎算得上是绝症。要她走近帮她舒服一些,是不可能的。
没再离远点儿,已经是她考虑到李美人的心情,不歧视传染病人。
屋里的咳嗽声暂歇,李美人虚弱的道,“我不会让你白 忙一场,这件事情对你也有好处。”
季寒苏微微一笑,丹唇轻启,“说来听听。”
李美人眼眸中闪过一抹暗光,既然李家先抛弃了她,那她也不要再做李家人,
“李家能有今天,全靠我那个祖父多年经营。先帝虽然心狠,但或许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振的缘故。晚年在对待朝臣的时候,比年轻体健的时候,要宽仁许多。”
“人心逐利,便如李家这样的大家族,也不是每家都富贵显赫。仅凭那点儿俸禄,连杯水车薪都不够。”
“先帝松了个口子,以为这些人心里有数,不敢做得太过分。却不知养大了他们的胃口,让这些家族成了甩不掉的水蛭,趴在朝廷上吸血。”
“皇上登基之后,处理了不少贪赃枉法之人,但和背地里隐藏的那些比起来,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那祖父不是什么好人,但能在朝堂上纵横几十年,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之前的那些退让,现在借着我的事,交出去的那些名单,原本就是准备要给皇上,好换得李家全身而退。”
“祖父最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真正要紧的东西,一直攥在手里,便是儿孙也不见得都清楚。”
“皇上已经成功削藩,想要彻底掌控大乾的天下,做到乾刚独断,下一步必定要削弱这些世家豪强。”
“这些年祖父凭借兵部尚书的位置,和各地驻军都有联系。”
“我曾在六姐屋里,见过一条蓝宝石项链,还有一盒泛着粉光的极品珍珠,以及别的珍宝。她说那些都是祖父,特意替她准备的陪嫁。”
“贵妃娘娘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得来的?”
季寒苏道,“你的意思是指,李博约与水军协同走私?”
李美人道,“若非如此,李家如何能过这钟鸣鼎食的日子。祖父如何肯轻易将那些利益,直接交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