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音张了张唇,本想要拒绝,终究还是忍了下去。萧胤是故意刁难,自己若与他争执,只会给他发作的机会,掉进他的圈套。
她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吹拂,认真又专注,浑然未觉有道目光默默地凝着她。
待到茶温比先前稍凉,又比最开始热些,这才将茶杯送至他眼前。
“陛下请用茶。”
萧胤淡淡扫了眼,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又顺着端着茶杯的手一路看去,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方才惬意的贴着茶壁轻轻抿了口。
苏挽音被他盯的有些怪异,微微偏头避开他的目光,手却不自觉地稍稍抬起,将茶送入他的口中。
直到听见他‘啧’了声,苏挽音这才颤着手将茶杯放下。明明只有短短一瞬,她却感觉仿佛过了很久。
“苏挽音。”
“奴才在。”
“这茶口感不佳,过于苦涩,泡茶的水温偏高。朕只饮杭州新茶的嫩尖,并且火候要控制在九成开。”
“是,奴才记住了。”
“苏挽音。”
“......”苏挽音沉默片刻,欲言又止,还是道:“陛下既然对外宣布奴才是已死之人,如今依然唤着奴才先前的名字,是否有些不妥?”
萧胤动作顿了顿,斜睨眼瞧她,透着不悦:“普天之下,朕说什么便是什么,谁人敢置喙?”
苏挽音轻皱了下眉头,“是,陛下说的是。”
真是什么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他变了许多,但这霸道不讲理的脾性是一点儿也没变。
他阖上双眼,又唤了声:“苏挽音。”
她微不可察的一叹:“奴才在。”
“朕头疼。”
“是。”苏挽音缓步走至他身后,轻轻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萧胤的头痛是老毛病了,当初每每发作时,她也是像现在这样为他按压,虽不懂医术,但指法力道深得萧胤的心。
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紧皱的眉心也慢慢得到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