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想要解释,却阿史那鸢硬生生地截断。
“那么,音音打算回去吗?”
阿音诚实摇头,“世间广阔,我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我不想再回到那座囚笼。待夭夭稍长几岁,我想带她一同遍历山河,领略世间万象。”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床榻上睡得酣甜的女儿。
“如今,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夭夭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不要像被困于深闺中的女子,失了自由。”
听到这里,阿史那鸢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其实音音早已做出了抉择,在她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已然明了。
只是他不敢相信,唯有亲自从她口中得到答复,那颗悬着的心方能真正落地。
阿史那鸢眼底的浓墨终于散去,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那我便陪着音音一起去。天下之大,恶人众多,唯有我相伴左右,方可护得你们母女周全。何况,夭夭的童年定要我这父亲参与其中,否则待她步入豆蔻,只需寥寥数语,就会被毛头小子轻易哄骗走了。”
他未免想的太长远了些吧。
阿音被他的话逗笑,原本沉重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无踪。
她拿起纱布,为他缠绕受伤的手掌。
“那你现在可以说说,你这手是如何伤的了吗?”
“是和布日古德比武伤的。”
阿音惊愕:“你后来和他比武了?”
阿史那鸢点头,“他的人妄图伤害你,还当着众人的面令我颜面扫地,倘若我不给他一些教训,日后族人们会如何看待我?我的威严又何在?”
“只可惜音音未能亲眼目睹,他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怕伤他性命,我才不用拳头,直接拔刀相向!”
“我这位二叔啊,既无智谋又乏勇气,今日遭此挫败,锐气尽失,估摸着需要休养一月才能恢复元气,想必这段日子他能安分些许。”
阿音听他骄傲说着,觉得无奈又好笑,心里骂了声‘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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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啊!!!疼疼疼疼疼!下手轻点,你是想谋杀老子吗!”
布日古德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嗷嗷乱叫,一边喷嚏连连。
“阿嚏!阿嚏!他娘的,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在骂老子!”
老巫医被他这么一吼,原本准备施药的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迟迟不敢有动作。
毕竟这位特勤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就在这时,一名女子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她从容不迫地从老巫医手中接过药物,然后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老巫医感激的看了眼来人,连忙起身,与其余人一同行礼退下,
布日古德闻声抬头,见来人是他最宠爱的方兰茵,盛怒的脸上才有了几分好颜色。
说起两人之间的缘分,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呐!
早年间,布日古德曾有幸见过年轻时的方兰茵,当时就被她那张绝美的脸深深吸引。
两年前,他偶然在边境遇见了被当作奴隶贩卖的方兰茵,当即便买下带回了营帐。
除了觊觎她风韵犹存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女人聪慧有脑子,说不定能对他有所帮助。
“我的心肝我的宝!你总算是来啦!你真是把我害得好苦!瞧瞧你出的这馊主意,差点儿没让我被那阿史那鸢活活打死!”
“想要成大事者,自然免不了受些委屈。”
方兰茵一边替他抹药,一边说:“这次你已经成功激化大凉和草原的矛盾,必要时,再用那个女人做铒,定能收渔翁之利。”
以方兰茵的手段和智商,布日古德自然是信她的。
“好!等老子当上可汗,定要让你成为我的可敦!”
看着眼前这个被打得面目全非、满脸淤青肿胀,甚至还露出一口大黄牙的男人,方兰茵简直快要呕出来。
她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为了达到目的,忍不了也得忍!
——
丰州城外二十里
云翊挂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两日以来,他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干粮,困了就睡觉。
心里掐算着时间,如果陛下今夜子时还不归来,他便去胜州都护府搬救兵。
临近子时,马蹄声纷扬而至。
云翊瞬间从浅眠中惊醒,警觉低下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