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张嘴舔了舔唇,笑容更大了一些。
几步的距离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眨眼之间,便已经走到了阿音面前。
孟珏不算了解长辞,但也能从他行为举止中猜到,他是来捣乱的。
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压抑的、克制的、阴沉的、绝望的气息。
孟珏被这样的气势惊到,面上表情凝结住,却仍是侧身,将阿音完全挡住,就这么不卑不亢地盯着他看。
是,他不会武功,也打不过长辞,但只要他还剩一口气,就绝对不会允许长辞伤害阿音。
阿音虽头上盖着喜帕,却也清楚听见那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的脚步声,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这时,孟老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孟府虽是小门小户,比不过您将军府,但君子尚知不拆一桩婚的道理,将军莫要仗着身份尊贵,坏人喜事。”
“孟大人所言极是。”
只闻少年一声冷笑,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有皱痕的宣纸,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张是苏挽音的卖身契,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明她是我将军府的人。而你孟家迎娶本将军的人,却不知会我一声,实在无礼。”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
孟家夫妇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苏挽音的卖身契,竟会在长辞将军手中。
当着所有人的面,闹这么一出,孟老爷有理变无礼,丢脸又难堪,当即无话可说。
孟珏无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
阿音从未和他提起过自己的卖身契在长辞手中,这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长辞苍白消瘦的脸含着浅笑,直视着孟珏。
这一瞬间,对着长辞那张脸,孟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威名赫赫的长辞将军,此刻脸色惨白,眼窝都是凹陷的青,看着竟比他这个不懂武的还要虚弱。
长辞无声对孟珏行了个君子之礼,却偏偏做的是最无礼之事。
他一把将孟珏身后的女子扯过,喜帕随之掉落,渐渐露出那张芙蓉桃花面。
“好阿音,你不是说过要嫁给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