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阉党铲除,百废待兴,整个京都都沉浸在一片晦暗之中,永徽帝想或许确是他的错。
甘露之变,先帝之死,本是大胤皇室的耻辱。
他身为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怎能将自己的喜悦建立在兄长的耻辱之上。
所以这些年,他要做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被人称道的仁慈的君主,也是为了想要得到太后的承认。
可就在今夜……
看着全然陌生的太后,永徽帝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这些年他所追求的,是正确的吗?
此时永徽帝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是如何的汹涌澎湃。
唯有,此时搀扶着永徽帝,被永徽帝牢牢抓住手腕的箬娘……
永徽帝那枯瘦的手指是那样的用力,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浮木,几乎要将箬娘的手腕给捏断。
但这样时候,箬娘并不敢呼痛,只是若有若无求救的目光看向萧雪棠……
对上萧雪棠安抚的眼神,箬娘微不可觉的松了口气。
她实在有些担心,今夜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毕竟如今九梵山的兵马都已经被调走,大半都是太后与三皇子的人了……
萧雪棠今夜的举动,实在太过于冒险了!
箬娘看向那绣着千佛的屏风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萧雪棠自然也知道,今夜冒险将永徽帝冒险引到采薇宫,确实是一招险棋。
但,却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一步棋。
蔺巽曾说过,永徽帝性格优柔寡断,更可怕的是他这种妇人之仁不止对于放纵东宫与王氏为所欲为,更重要的是他对太后有着一种几乎盲从的愚孝。
若不加以遏制,迟早会酿成大祸。
而在萧雪棠看来,太后与永徽帝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谢贵妃所说的驯服的象与驯象人。
只要太后在那端牢牢把控着那根细链,永徽帝此生永远都无法挣脱开。
但同时,萧雪棠还听谢贵妃说过一个饲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