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妃这才放心，此时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明月星河怅然道：“这金陵山水依旧，只是人心易变……”

“这几日与他泛舟秦淮，游历山水，也算是圆了哀家年少时的一场梦了。”

金陵一场旧梦，也该醒了……

……

画舫灯影，在石桥下很快闪过，石桥上，沐行云目光幽微的盯着萧雪棠，

他双鬓灰白如霜，脸上布满青色莲纹，在灯火摇曳下泛着森森青色，让萧雪棠想起那年护国寺禅房内，画在石壁上地狱图中的恶鬼！

“这世上没有人能守心如一的，蔺巽与蔺少舒二人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与蔺少舒，相识十几年，都能从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你凭什么认定你与蔺巽就能够一直恩爱如初？”

“萧雪棠，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吗！”

听着沐行云的话，萧雪棠神色从一开始的怔然，到后面却笑了……

她宛若琉璃的眼眸，在秦淮河岸炫目的灯火映照下分外的绚烂，仿佛能够看穿人心，她只说了四个字——

落、子、无、悔！

这一刹那，对上萧雪棠坚定清湛的目光，沐行云浑噩的脑海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灵台有刹那的清明。

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青铜扳指，恍惚之间，想起很多年前在南夷古国，残缺的石碑上，上面写着……

神鸟轮回，皆是人心妄念！

当时的他并没有参悟这句话的意思，可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无论是他，还是离落，亦或者是昔年的怀闵帝。

他们，自以为掌握重生的法则，便可以反抗命运，甚至是操纵别人的命运，可万万没想到最终他们却是被命运所操纵。

放大的是无穷的欲望，最终留下的是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