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贤妃不比方贵妃的跋扈浅薄、段婕妤的笑里藏刀,表面上看郭贤妃处处与人为善,宫里上到嫔妃,下到宫人,无一人说郭贤妃的坏话。单凭这一点来看,郭贤妃绝对的一个难缠的对手。
另外,何秉昭也清楚,郭贤妃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意义上与萧皇后翻脸作对。像方贵妃,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与萧皇后面和心不和,段婕妤就算是心属后位,外表功夫总要做一做的,唯独方贵妃,那是一点不畏人言,无所顾忌。
没有方太傅的背景在,方贵妃在后宫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何秉昭也不是小看方贵妃,方贵妃能得宠这么久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但心机智谋上,方贵妃逊色段婕妤,也不如郭贤妃。
“有劳贤妃娘娘抬爱安德了,安德蒲柳之姿,愧不敢当。”何秉昭云淡风轻地轻笑一声,似是受宠若惊地低下了头。
这个过程里段婕妤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除了给萧皇后请安见礼。
萧皇后可不会忽视了段婕妤,索性开口问段婕妤,“婕妤可有要事?”
此话一出,方贵妃郭贤妃都对段婕妤投以异样的眼神。
段婕妤从高高在上的德妃摔下,变成九嫔都不算的婕妤,属实是虎落平阳了。
方贵妃不必多说,这些日子她是无所不用其极地羞辱段婕妤,以报一箭之仇,郭贤妃冷眼旁观,不落井下石,也不帮忙解围,总之存着的,就是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
一个十分得宠的昔日宠妃,无论如何都是如鲠在喉的存在。
段婕妤不管方贵妃郭贤妃投注而来的目光,只作淡定状,对着萧皇后一拜,“皇后娘娘,臣妾这些日子一直未曾来坤宁宫请安,心有不安,特意前来请罪。”
段婕妤毕竟仍是隆武帝嫔妃, 虽说是被禁足了, 但该尽的礼数也得做足,隆武帝并没有下达免赦段婕妤请安的旨意,那么这一礼不可避免。问题在于,段婕妤这些天一直不来坤宁宫拜见萧皇后。
萧皇后习以为常,懒得计较,充其量是派人不痛不痒地责备两句,意思意思罢了,哪会真的计较那么多?计较太多了,隆武帝那儿得有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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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听段婕妤郑重其事地提到此事,方贵妃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屑,惺惺作态。
“哟,婕妤妹妹 ,您若有心就该早点来,干嘛挑这种时候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方贵妃拨弄了她的蔻丹,好笑不已地俯视着跪地的段婕妤,说话那叫一个刻薄直白,“早不来晚不来,非得挑这个时候来,婕妤妹妹, 您是关久了, 脑袋瓜子也不好使了吗?”说完,方贵妃咯咯一笑,好似有点不好意思。
寻常人被方贵妃这番羞辱谩骂,恐怕已是怒火中烧,巴不得跟方贵妃吵个天翻地覆。
“贵妃娘娘说笑,臣妾鄙陋,前些日子又病了,没有跟娘娘说一声,是臣妾的错。臣妾给娘娘磕头。”语罢,段婕妤有模有样地磕着响头,因磕头用力,额头上渐渐出血,染红了大理石地板。
萧皇后见此连忙道 ,“婕妤不必如此,身子要紧。”
接着便招来嬷嬷,扶着段婕妤坐下。
段婕妤得了一会喘息的机会,气息平缓,面色雪白间隐有红晕,也似乎是佐证了段婕妤口中的生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