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怀民,怀民,喂喂喂,睡了没有元怀民?”
砰砰砰——!
欧阳戎半夜敲门,关心喊道。
斋院内先是寂静了会儿,少顷,“咚”的一声,院里的屋子里似是有人摔下床去。
紧接着,“吱呀”一声,里面的屋门应该被推开了,还响起了一阵匆匆脚步声,离院门越来越近。
就在门口抱琴的欧阳戎一脸欣慰,等待怀民兄开门之际。
院子里的脚步声突然远去。
“吱呀——!”
屋门关上,甚至还传来了一道重新上锁的声音。
某人重新回榻了。
欧阳戎:……??
“元怀民元怀民,喂喂!知道你没睡,怎么走到一半跑回去了,开门,快开门。”
“睡了。”屋内之人翻了个身。
欧阳戎板脸:“你不开,我可进去了。”
“真睡了,被闹腾醒……你现在走,我马上能睡着……”
不等元怀民抱怨嘟囔完,就听到“砰”一声,院门被从外踢开的声音。
闭目努力想睡的他,眼皮子一跳。
“咦,没锁门啊,怎么不早说。”
欧阳戎满意点头,进入院子后,放下琴盒,转悠了一圈。
也没进锁起来的主卧屋子,跑去了厨房。
元怀民脑袋埋在被窝里,捂着耳朵,可是外面传来的锅碗瓢盆霹雳啪啦声,不绝于耳。
实在忍不了了,翻身下床,光脚走去,打开屋门。
“良翰兄要干嘛?”他一脸哀怨问。
“借厨房,做点下酒菜,没事,你睡你的,咱们两不耽误,当我不存在就行……
“咦,你这院子不错啊,都自带厨房了,以前住的那破院子太小了,老鼠都住不下去,还得蹭斋饭。
“不愧是江州长史,这新的住宿待遇就是不错,不过怀民兄现在发达了,忘了老友咯。
“这次还只是不开门,下次我上门,也不知道开门的是不是两位精壮大汉,直接把在下架起,丢湖里去了……”
欧阳戎撸起袖子,烧炉生火,摇了摇头感慨说。
元怀民听的眼皮子直跳,无奈说:
“良翰兄说笑了。你这动静,让我怎么睡。”
“那就是不够困,原来怀民兄也夜猫子不睡,亦未寝啊,来来来,今夜去赏烟花饮酒,不醉不归。”
欧阳戎提着两壶黄酒,走出厨房,朝他笑语道。
元怀民无奈摇头,又点了点头。
“院子没怎么收拾,不太方便。”他不好意思道。
“没事,用不上,咱们出去逛逛。”
“去哪逛?”
“星子湖,湖心不是有个亭子吗,走。”
“好吧,我……换换衣服。”
元怀民返身,去翻衣衫,欧阳戎却一溜烟跟了进去。
“良翰兄进来干嘛?我主卧没啥好东西……真没啥东西。”
“你以为我和伱一样,喜欢顺别人东西啊?进来放一下琴盒。”
“良翰兄不弹,带什么琴?”他无语。
“我乐意,不想弹了,不行吗?琴可以不弹,但一定要带,这叫名士风范。怀民兄,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
元怀民换了身文衫,顿时感慨道:“江州司马这个职务真是神奇,良翰兄当了一任,变化真大。还好我撤的早,其实也不是我懒,当江州司马当的。”
欧阳戎懒得理他,放下琴盒后,左右望了望。
“有没有簪子?”
“你要干嘛?”
“用用。”
欧阳戎言简意赅,打开他衣柜,抽出一根普通玉簪子,移步铜镜前,他将头顶的冰白玉簪子抽了出来,转而插上了这根普通玉簪子。
元怀民“嗖”的一下上前,伸手去抓欧阳戎取下来的冰白玉簪子。
“好好好,你随便用,喜欢哪个,送良翰兄了,哎,良翰兄真是客气,怎么送一根这么好的给我还礼……”
下一霎那,他抓了個空。
只见欧阳戎翻手收起了冰白玉簪子,瞥了眼他:
“怀民兄想得真美啊。”
“不是给我,那你干嘛换。”
“叮叮当当的,只是嫌吵,没说送你,收!不准碰。”欧阳戎警惕指了指元怀民前伸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