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她回答道,她跟着门口的无人机快速走了进去。内部与外部站台相似,六边形切割成月岩,树脂天然石构成了建筑的绝大部分。她在滚动的无人机后面轻轻走着,穿过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那里只有其他的无人机。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梦,那是单独的一个梦,独自在月球上的一个房间里。由于她对梦中旅行的方法一无所知,它是如此的小而微弱,她几乎没看到它。档案耸起肩膀,走了进去,搜寻着能够保护她的法术。
他正是正在努力工作的人。他坐在一辆大型推土机的车顶上,推平着一片似乎一望无际的破碎的城市的海洋。整个摩天大楼在他那滑稽的超大型推土机前倒塌,玻璃和瓦砾嘎吱作响,消失在轮子下面,而不是留下一片残骸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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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非常熟悉,和她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没有变化。艾萨克在天堂陨石坑为她辩护的时候还只是个年轻人,也许只有二十多岁。的确,手术和身体的优化对寿命有着奇怪的影响,这使得他从那时起很难判断衰老。
即使在远处,她也能清楚地看到艾萨克在过去的几年里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像一座从那时起冻结了的雕像一般。他看不见她,因为他的机器很响,至少有五层楼高。他甚至不注意也会把她压扁了。
她的身体闪了一道微弱的白光,然后她传送到了他推土机的驾驶室内,要不然他就把她压扁了。她控制着周围的大气,控制着爆炸,这样爆炸不会显得太突兀。
即便如此,艾萨克也听见了。他打赤膊像一把椅子一样坐在一个码头上。他肌肉发达,皮肤黝黑,上面满是深深的伤疤。电缆和管子在他的身体游动,限制了他的灵活性,但显然这足以让他侧身看着她。推土机慢慢地停了下来,但巨大的发动机仍在转。“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瓦尔基里?你已经消失了几年了。”
她提醒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我得让他知道。”有一种魔法可以用来提醒做梦者他们睡着了,但这是危险的。不是因为它可能会伤害任何人,而是因为它可能使梦境不稳定。能找到艾萨克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了……她不能冒险。许多人都是无意识地在做梦,如果他们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他们就会醒来。
“艾萨克,”她慢慢地走近他,把她的法术书放在皮套里。“我来问些东西。”
他点了点头,向她低下了头。“誓死效劳,瓦尔基里。”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有人在暴露在他所忍受过的魔法场之后能够幸存下来。“你现在在哪里,艾萨克?在月球上?但是你为什么会做梦说你会在地球上工作……”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用力摇头。“雅典娜也会这么做的——我现在非常重要,不可能在战争中冒险。但是士兵的生活就是战争。如果我在一个遥远的盒子一样的小房间里度日,我就不能去参加战斗。”他指向旁边的控制室。“这是我们妥协的结果。我仍旧可以服役,但不是在战斗中。我们都并不快乐。”
他突然站起来。当他这样做时,多关节组件沿着他的脊柱发出嘶嘶声和咔嗒声,一根接一根的电缆被断开。有些在松脱后流出冒着泡的液体,而另一些则在松脱后迸出火花。“你来找我,肯定会有更高的需求,瓦尔基里。你总是这样的。”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举起一只拳头放在胸前。“你和以前一样仍旧可以支配我。”
档案目瞪口呆地望着跪着的艾萨克。据她所知,她到目前为止已经完全死了。“难道是有人在梦中模仿我吗?”即使她非常急切想要得到信息,她也不能问他,更不能质疑他的信仰。
“HPI怎么了?他们也都住在钢盒子里吗?“
他咕哝了一声。“很多。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我仍然觉得他们可以以更好的方式效劳。很快他们都会离开,只有我要继续忍受。”他又在他身后打了个手势。“我为一座无人居住的城市扫清道路。”
“他们不能,”她回答。“人类不能生活在含有魔力的荒野。期望它们能住在没有保护的地面建筑里面是愚蠢的。即使他们愿意,他们也做不到。”
“我知道!“他站起来,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她的胳膊。他的手非同一般的强壮,几乎和陆马的握力一样大。他把她拉到巨大的玻璃窗前,她挣脱不了。在他们下面,她看见了一个无尽的腐烂的城市,这比任何曾经现实中存在过的城市都要大更广阔。它高耸在头顶,但所有的东西都会被他们坐的那个推土机压得粉碎。
“如果我能活下来,其他人也能。魔法免疫是可以传播的。”
“什么?她猛地把手抽了出来,呆呆地望着他。“你对魔法免疫了?“
他呆呆地站着,怀疑地看着她。“你在考验我吗,瓦尔基里?你给了我这份大礼。你居然会不知道?“
整个世界似乎在她周围闪烁,巨大的机械周围也开始闪烁。除了艾萨克,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该死!”梦正在消失。如果她现在不离开,梦一消失就会“杀死”她,然后唤醒她。
如果杰西还活着的话,她可能可以稳定一个即将消失的梦。但杰西可能已经去世了。“我在哪里能找到你?”她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慌。“HPI的最后希望在哪里?”
艾萨克只是把手指向天上指,表情越来越冷淡。“你为什么不去拜访他们,然后问问他们?他们肯定会告诉你的。”
档案伸出手来,张开嘴尖叫以期待能够逆转,但无济于事。梦还是消失了。在遥远的一端,她沉睡的身体痛苦地醒来,她为她的失败而沮丧。她不知道艾萨克会不会记得那个梦,但她肯定他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