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五千马克,”她低声说。“放了韭菜和盛诗……忘掉你所看到的,你就可以拥有它们。”她翻动了一下钱,好让他看清楚,上面印着合法货币的公章和钞票的磨损情况。

账簿的沾沾自喜变成了震惊,他低头看着琐屑,张着嘴,然后用他的魔法去抓钱。

琐屑用她自己的力量一挥,把钱拂到一边,她的魔力之大,足以使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不,”她说,声音大了一点,语气更坚定了,“你得先发誓,然后你才能拿走它。”

“它会说话,”账簿说,声音里透出恐惧,就算韭菜不是幻形灵他也发现了。

“是的。”背叛的酸味从韭菜身上蒸腾而去,只留下恐惧,“当我说我不知道她为我的工人做了什么时,我骗了你。就是她让他们如此高效,她才是那个关心他们,让他们保持健康的人。”

“考虑一下,”琐屑说,她把钱塞进信封,一只蹄子踩在上面。“我可以把韭菜的生产力带给你的每一个团队,你有多少奴隶并不重要,十个,五十个……都无所谓,我可以让他们都不死,作为交换,所有的利润都归你所有,你所要做的就是把韭菜和她女儿放走。”

账簿低头盯着那笔钱,“你在哪儿……你怎么让它说话的,韭菜?这是什么魔法?”

韭菜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回答了,“没有什么能让我说话,只是因为我很聪明,而其他的幻形灵则不是这样。我愿意帮助你使他们尽可能地高效和活的长久,这才是最重要的。我给你的钱,比你几年挣的还多,我敢肯定。”她把蹄子抬到一边,然后继续道,“做个明智的决定,账簿。”

“我……”他犹豫了,他把信封举到空中,他把钱放到灯前,仔细检查。“这些不是伪造的,你是偷来的吗?你是小偷吗?”

小主,

“不。”她使劲摇了摇头,“我从事合法的职业,但这不关你的事,把钱拿走,然后消失吧。”

她几乎可以看到账簿头脑中的想法,感情在贪婪、饥饿、恐惧、仇恨和厌恶的微妙舞蹈中转换。他接过信封,把它夹在他用来记录幻形灵测量数据的同一个写字板上。

“或者,我可以留下这笔钱,把这个可怜的懦夫像他的同类一样送去无名之城腐烂,把你送到国王那里去检查,也许他们会解剖你,弄清楚你为什么比其他的野兽更聪明,真相一定会被我们发现。”

“不。”她眯着眼睛朝他走去,“如果你不带着承诺离开,你就根本不会离开这里。”

他笑了,尽管一条腿朝门口挪动着,“我受到动物的威胁了?我想你应该看看外面,野兽。我有十几个士兵,如果我要求他们,他们会毫无异议地杀了你。”

账簿飞快地向门口奔去,他的蹄子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救命!救命,他要杀我!”

琐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直到她看到韭菜撞向了账簿,账簿一头撞在了墙上,然后瘫倒在地,“我不会让你们这些混蛋带走她的!”他吼道,把离他最近的警卫扔到一边,好像他是纸糊的,账簿倒在地上没有再动,但警卫动了起来。

她的幻形灵们也是如此,没有听从她的指挥,他们挣断铁链,挣扎着跳进混战,与韭菜并肩战斗,守卫向他们扑了过来。

琐屑曾经参与过多场战争,她曾经直接控制过十几个幻形灵,这是她作为雄峰所控制幻形灵数量最多的一次,如果她是个成熟的女王,她可以很容易地控制成千上万的幻形灵,然而现在,在发生冲突的时刻,当幻形灵群心情激愤时,她就连一个幻形灵也控制不了了。

琐屑跌跌撞撞地从韭菜在墙上挖的洞里钻了出来,盯着她的幻形灵们,用她所有的魔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的怒气像波浪一样向她涌来,淹没了她——她无法阻止他们。*停!我们不能这样打!士兵太多了,我们会输的!他们都是陆马!*

这算不上什么打斗,卫兵们把长矛对准了韭菜——他痛苦地倒下了,身上有六处伤口,琐屑看着他在她眼前死去,听到了他对他庇护着的小马的最后的呼喊。

六个幻形灵痛苦的死去了,而且大多是意外身亡,几个心急的卫兵拿着长矛一下捅穿了两只幻形灵,直到其中有一个士兵提醒他们的同伴,他们这样会毁掉多少钱,在那之后,他们用了长矛的枪托把幻形灵赶到一起。

在被囚禁的环境中,只有锁链可以当作武器,而且没有女王的指引,幻形灵在与职业士兵的战斗中表现得并不是很好。琐屑瘫倒在洞里,哭着看着她的幻形灵被屠杀,无力保护他们,他们被打得服服贴贴,像狗一样被赶回屋子里。

*上帝,帮帮我!帮我救他们!*没有上帝回答她无言的请求,毕竟,最有希望拯救他们的韭菜已经死了。

“那个……”账簿从满是破碎的牙齿和鲜血的嘴中吐出一口口水,指着琐屑。他只有在两名士兵的帮助下才能站起来,他显然是这场战斗中伤的最重的,尽管他从未与任何幻形灵战斗过。“把这个小鬼带走,国王会找出是什么魔法让她说话的,其余的小马,在这里站岗。在我找到泥瓦匠之前,谁想逃跑就杀了他们,该死的韭菜可能会毁了所有牲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用正确的方式处理了他……”

到那时,琐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了,一个成熟的女王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杀死十几只陆马,她曾看到莱利在更糟糕的情况下赢得战斗,当时情况很糟糕,他们的蜂巢被入侵了,莱利战胜了穿着的人类反魔法装甲的士兵。

*我不能像你那么的成功,莱利。我不能战斗,我甚至不能保证二十个工蜂的安全,我连一只小雌驹都救不了。*

琐屑瘫倒在地上哭泣,她没有反抗士兵,没有阻止他们把她绑起来,也没有反抗他们把她拖起来,强迫她向城里走去,琐屑再也不在乎了。

他们绕过墙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韭菜的尸体还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她仍然能感觉到幻形灵们的情绪,感觉到他们的痛苦和绝望,这次她甚至没有试图安慰他们。*我不再是女王了,我什么都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