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报纸和书籍,像一座小山,山的后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头发根根直立,有半扎长,起码有一个月没理发了,脑袋后面的头发因为睡觉被压趴下了,头发上面星星点点的白色斑点是头皮屑,伸手一挠,哗啦啦地像下雪一样,脖子上的灰跟狗子睡草垛的时候差不多。
整个人瘦巴巴的,嘴唇薄得像刀片,鼻梁却很高,鼻梁上面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像玻璃瓶的底,一圈圈的,光看着就让人眼晕,镜片后面的眼睛深陷,眼珠子小得要命。
看他邋里邋遢的样子,怎么都不像一个从魔都回来的高材生,反而像一个乞丐,魔都的人都很摩登的。
“是彭先生吗?”瞎狗子还是很客气地打了招呼,直接把烟放到他桌子前,“是燕姐让我来找你的!”
彭云东缓缓抬起头,从头到脚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顺手把两条烟塞进了自己桌洞,手指因为长期抽烟被熏得焦黄甚至发黑。
“哦认识认识!先生怎么称呼?有何指教?”这哥们开口倒还挺客气。
瞎狗子拱手说:“在下夏天笑,才疏学浅,你才是先生,小弟不敢当。小弟心有困惑,想请先生不吝赐教。”他也尽量学着人家文邹邹的样子说话,就是感觉实在太别扭。
彭云东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撇着白眼说:“原来你就是那为虎作伥的汉奸走狗呀!请回吧,鄙人只是一介书生,请另请高明吧!”
这就下了逐客令了,瞎狗子心中不屑,又是一个跟老秀才一样的角色。
于是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轻轻放在桌子上,还特地用手指敲了敲:“彭先生再考虑一下呗!”
彭云东眼睛圆睁,似乎很生气,直接把信封扔到了自己后面的地上,瞎狗子差点笑出来:这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偏偏还要义正词严的说上两句:“我岂是那为五斗米折腰之辈?不过看在你虚心好学的份上,指点一二也是未尝不可!你有何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