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周一。
方言到养蜂夹道,打了一个中午的牌。
回来的时候,坐着黄百知的车,但没有马上回《十月》编辑部,而是先去一趟人文社。
把《山楂树之恋》,当面交给章光年。
但更重要的是,要把在养蜂夹道发生的一切,说给师兄听,和他打牌的竟是那位。
刚到主编办公室,章光年抬起头笑道:
“今天的桥牌,打得怎么样?”
“师兄,您都知道了?”
方言张了张嘴,大为意外。
“百知同志约你的时候,就知会过我。”章光年打趣道:“这牌局你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
方言嘿然一笑。
“是嘛,你竟然能赢?”
章光年一惊。
“我本来是想输的,但那位不允许打假赛,说‘打牌要和高手打,输了也有味道’。”
方言抿了抿嘴。
“打桥牌,是他独特的休息方式,至于输赢,他反而不会计较。”章光年道。
“所以我赢起来才没有压力。”
方言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场面。
四方的牌桌上,三老一少聚在一块,互相专注牌局的变化,在酣斗中传出阵阵欢乐的笑声,其乐融融,而且约好了明天接着打牌。
“看来伱这趟收获不小啊。”
看到他拿出熊猫牌香烟,章光年笑道。
“嘿嘿,而且我还收到个好消息。”
方言说,对《苦恋》的批评力度要适当收一收,可以让作者和《十月》编辑部写个检讨书,然后由《文艺报》转载评论,也就是相当于把批评的主动权,交给了《文艺报》。
“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
章光年颇为欣慰道:“如今的文艺界是惊弓之,过去遇到了多次‘弓’和‘弹’,变得非常敏感,我、冯木、周杨等同志也是考虑到这点,才不同意对《苦恋》的批评升级。”
“师兄,这一切是不是很快就会过去了?”
方言投去问询的目光。
章光年摇头说:“对《苦恋》的批评还要继续,但会注意方式方法,更加稳妥些。”
“只要不像前段时间那么猛批就好。”
方言拿起暖水壶,给两人杯子里续水。
“不会再发生了,你回去以后,把我们说的这些,连带这个好消息,都告诉陆社长。”
章光年道:“让出版社的所有人安心。”
“好!”
方言郑重地点了下头。
而后,两人闲聊会儿中午的牌局,一杯茶的工夫,才换了新的正题,章光年问道:
“你那篇爱情,带来了吗?”
“带了。”
方言把稿子递了过去。
整篇不多不少,25万字左右,章光年粗粗地看,翻得很快,但有时候会放慢速度,认真地品着细节,尤其是结尾的情书。
“这首诗是你写的?”
“嗯,叫《从前慢》。”
“这诗不完整吧?”
“只写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