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小碴子饭、芹菜炖土豆片儿。
众人都带着伤,再想起来死去的赵大奎和宋老九,一个个都没精打采,饭菜也吃的没往日多了。
晚间,看热闹的人陆续离开了。
吃排饭的有一部分住在这附近,直接回家歇着,离着远的,索性就在这江边打个小宿儿,等着天亮了再想办法挑垛。
这一晚,众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实在困的不行就几个人靠一起打盹。
曲绍扬守在二棹王长亮的身边,时不时就睁眼瞅瞅,然后用手摸摸王长亮的额头和脸颊,就怕王长亮半夜发高烧。
所幸陈郎中的药确实管用,王长亮也年轻,身体素质好,这一晚倒是顺利挺过来了。
第二天上午,挑垛继续。
开更的价码,也从四百五十两,涨到了六百两。
接连又有两个吃排饭的折了进去,这下,周围看热闹的再没人敢尝试。
李永福急的不行,可是这垛山太邪门,谁也不敢上前照量,就算再着急也没用。
“去找张炮啊,这垛,除了他谁也挑不开。”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声儿。
一说张炮,这边的李永福和水老鸹也想起来了,鸭绿江下游,最出门的挑更人,就是这个张炮。
“对啊,咱怎么把张果子给忘了?找他去啊。”李永福一拍自己那条好腿,高兴的差点儿站起来。
“二柜,张果子今年六十多快七十了,我听说他前几年打猎,火枪炸膛崩坏了一只眼,他能行么?”水老鸹却有些犹豫。
这张炮实际上叫张果子,山东莱阳的,年轻时候带着三个儿子闯关东来到这边。
最开始爷几个指着在山里养狗打猎过日子,张果子枪法好,指哪打哪,所以别人称呼他为张炮。
后来,听人说吃排饭给人开更挣钱,张果子就领着三个儿子学开更挑垛。
多难开的更,他们爷几个都干过。
爷几个最善于在千万根木头中,一眼看出是哪根别住的,然后上去轻轻一点,保准落排。
早些年,张果子和他三个儿子的名号,在鸭绿江下游,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