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事可以用来做文章的地方多了去了,只要太子有心,毒杀天子,栽赃太子,意图谋反……哪一项不是灭九族的罪名?
可太子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将此事掩了下来。
太子此举,究竟是全心信任他们时家,还是当真对这丫头……
还有这丫头敢在太子眼皮子底下给皇帝下毒,是真的不怕太子发现,还是仗着太子的宠爱有恃无恐?
时文州只知道,他不当面问个清楚,今日指定睡不着觉了。
时文州斟酌着词句,语众心长道:
“不管太子眼下对你如何,来日太子登上那个位置,选秀纳妃便如同家常便饭,就算日后他独宠你一人,也架不住百官谏言,难保,”他顿了一下,“以色侍君者,色衰而……”
“爹,”时鸢打断他,噗哧一声乐了,“我可记得当初您可是最盼着我和萧玦好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果然不该和这丫头说煽情的话,时文州板下脸,厉声教诲:“爹是在提醒你,要时刻心如明镜,你在家中如何任性,我和你祖父都惯着你,可太子不一样,皇族中人大多无情,说一不二,你若是指望太子待你一心一意,日后委屈的还是你,当年的皇后何尝不是宠冠六宫?”
“当然,只要时家在一日,便会保你一日荣华,怕就怕你深陷其中——你性子又执拗,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和你祖父也未必能把你拉回来。”
“不会的,”时鸢笃定,“我相信他。”
说这么多都白说了,时文州一口气堵在喉口,“你怎知太子——”
“我拎的清,”时鸢看着时文州,“您方才也说了,您和祖父永远是我的后盾,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让自个儿受委屈……至少我现在喜欢他,就如您喜欢娘亲一样。”
“这如何能一样?”时文州皱眉,“你娘温柔似水,娴静……”
“爹,”时鸢眼神幽怨,“您又拿我和娘亲比。”
时文州不再往下说了。
时鸢高兴地凑到他身旁,问:“您今日可是去了四方馆,您可见到那南诏驸马了?”
时文州怔了一怔,点头。
时鸢攥紧扶椅,“那您——”
时文州抬手打断她,“今日南诏使臣中有人突发旧疾,听说病得不轻,整个太医署都出动了,我同陛下请了旨意前去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