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人和哥哥分明无一处相似。
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时鸢想起那日她与云夙第一次相见,她仔细留意了他的举止言谈,硬是看不出半点哥哥的影子。
哥哥行事高调张扬,喜穿窄袖华服,在家中亦是刀剑不离身,而云夙一身宽袖素衣,待人谦和有礼,一派儒雅的书生模样,任谁也没法将两人等同起来,那毕竟太过荒诞。
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连她也说不清从何而来。
所以她不惜给天子下毒,也要阻止云夙离京。
她承认自己冲动任性,再任性这些年也任性多回了。
但更多的是自心底涌起的一股恐惧,深深的恐惧。
那种恐惧就像……
就像那人走了,她的哥哥便永远回不来了。
时鸢挑起车帘,透过琉璃轩窗往外瞧了一眼。
绕过前方那道巷子便是四方馆。
先前云夙便对她避而不见,上官紫更是见面便与她打太极,如今云夙病了,就更有理由闭门不见她了。
思及此,时鸢突然开口:“听说每日都有太医去四方馆问诊?”
“啊?嗯,”弄月一下便反应过来,低声问:“您不会又要……不说那位云夙公子是否见您,您这样去见外男,万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误会您和云公子可如何是好?虽说那云夙公子已有妻室,你亦是有夫之妇,可是,可是——”
她一口气豁出去了,“今儿上官公主好像出去了,您趁虚而入会不会……不太好?”
“上官紫不在?”时鸢未计较她用词不当,责备地看着她,“……怎的不早说?”
弄月瘪嘴委屈,“这不您让我去查云夙公子嘛?我也是无意得知,您又没问我……”
时鸢阖上眸子,半晌睁眼问她,“太医每日何时去问诊?”
弄月小声报了个时辰。
时鸢瞧了眼天色,暮色西沉。
差不多了。
弄月偷偷瞅时鸢一眼,担心她还想着闯四方馆,凑过来贴心道:“郡主,前方便是天香阁了,今儿您陪大姑娘逛了一日,方才在侯府您也没吃几口,可要去前方的天香阁吃点东西?”
打下帘子,时鸢偏头看她一眼,“我看是你饿了。”
弄月讪讪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