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章台殿外,荣妃站在玉阶前焦急等了半个时辰,身后跪着着几个进宫打听消息的藩王大臣,脸上俱是忧心忡忡。
李全从殿中出来,抬眼扫了一眼众人,躬身道:“诸位大人回去罢,陛下说了,这会儿谁都不见。”
“我等也是听说陛下遇刺,为表人臣之心,前来请旨侍疾,烦请李公公再进去通报一声。”
李全闻声而望,眉头不由一跳,说话之人正是东南封地的藩王,当今陛下的亲弟,燕王。
此人长了一双鹰眼,下颌锋利,天生凶相,虽尽力作出一副谦卑恭敬的姿态,眼底的精光却藏也不住,叫人与之对视一眼便觉背脊发凉。
果然,此话一出,几位藩王立马附和,直言关心圣上乃为人臣子的本分,陛下此刻不愿见他们,他们跪在外头待诏便是。
说话的这几位皆是皇帝的叔伯兄弟,在朝中颇有影响力,尤其是眼前这位燕王,倨傲自大,最瞧不起阉人奴仆,李全虽是皇帝近待,仍不敢直面顶撞,便刻意透点口风:“陛下至今昏迷不醒,太医们正在里头诊治呢,待陛下醒了,奴定会向陛下转达诸位大人的好意。”
几位藩王闻言,低头互视几眼,陛下果然出事了,最后齐刷刷看向燕王,等他做出决定。
燕王沉吟半晌后,方道:“我等先去偏殿候着。”
李全躬身一礼,心里却在冷笑,一个个在侯着外面不肯走,不知道的还以为等的是陛下的遗诏呢。
别说现下陛下圣体无恙,这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陛下早已立储,这皇位还能轮到他们?
看着几位藩王起身走远,李全转过身,面色恭谨,“荣妃娘娘,奴知道您忧心陛下,只是这外面日头晒,万一热到小皇子可就不好了,您看——”
荣妃欲言又止,身后乳母抱着小皇子走上前,“娘娘。”
荣妃看了眼襁褓中睡得正香的婴孩,目光流露出慈爱,点了点头,“走吧。”
李全目送她离去,召来宫人吩咐几句,转身进了皇帝寝殿。
偌大的寝殿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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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荣德殿,荣妃命乳母将小皇子抱下去,宫女忙上前伺候她卸妆净面,她摆了摆手,“下去罢。”
宫女应声退下,行至矮几旁,不知看到了什么,惊慌失措尖叫起来,“来人,蛇,有蛇啊!”
这一声尖叫惊动了殿外的侍卫,不消片刻便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