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敢欺瞒。”
乾元帝面露痛色,缓缓开口,“纵然他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总归是朕的儿子,朕不是没想过给他一条活路,如今……也罢!自作孽不可活!朕只当没养过这个儿子。”
李全低着头默不作声。
方才皇帝还喊着要杀宣王泄愤,这会儿倒念起父子之情了,要怎么说圣意难测呢?
就算宣王没死,皇帝留宣王一条命,宣王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乾元帝兀自伤感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大喊着要废后,众人惊诧抬头,都以为乾元帝是因宣王逼宫一事迁怒皇后。
只有李全清楚,皇帝昏迷期间,皇后借机处置了荣妃,连皇帝本人的药膳中也被人下了毒,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眼看着皇帝就要气岔过去,李全忙上前顺气,一面喊道:“传旨!快下去传旨!”
宫人一连声应了,掀了帘子退下,乾元帝方才缓和下来。
然而消停了没多久,乾元帝强撑着精神,又是要见苗疆圣女,又是要传太子,又是要拟遗诏,李全急得满头大汗,只管差人去传了。
萧玦处理完宫中的一些事,和几位皇子一同去明华殿侍疾,得知皇帝急召,便不再耽搁,匆忙赶了过去。
好巧不巧乾元帝已经睡下,众人唯恐落人口舌,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纷纷看向太子。
萧玦也急着回去照顾时鸢,问过皇帝的情况,便发话让众人回去了,只留了两个安分的在偏殿侯诏。
直到夜间,皇帝突然咳血不止,御医手忙脚乱为皇帝扎针喂药,皇帝仍无转醒的迹象。
因着皇后被废,宫中没个能主事的人,明华殿内忙作一团,李全不由慌了神,忙命人去请太子主持大局。
萧玦和时鸢住在撷珍殿,离皇帝寝宫不过几步路,听闻皇帝吐血不止的消息,时鸢起身下榻,从衣桁上拿了外衫给萧玦,叹道:“若是皇帝捱不过今晚,明儿又有的忙了。”
萧玦哄她回去睡着,自个儿披了外衫起身,“明儿我让随风送你出宫,你安心养胎便是,旁的无须你操心。”
时鸢又叹了口气。
萧玦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方才离去。
这厢萧玦才赶到明华殿,李全急忙引了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