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时鸢狭着笑凑近,“今儿一早陛下殡天,别看他们一个个哭得凄惨,心里乐着呢,与其守着皇帝提心吊胆,谁不想早些回去陪夫人美妾。”
“你啊,”时庭烨笑着数落她,“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怕什么?反正老皇帝……”说至一半,时鸢黯下眸光,敛眉嘟囔:“哥哥果然变了,从前你可不拿这些话教训我——倘若从前你对我说这些,我早和你生分了,当年你比我……”
时庭烨挪开目光不说话了,时鸢适时止声,摆摆手,“不说这个了,明儿苗疆少主会来,说是送荣妃——哦,应该是乌兰雅的灵柩回苗疆,看乌兰筱那样子……也不知何时能缓过来,先前我答应过放她二人离京,如今乌兰雅服毒自尽,实是预料之外。”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萧玦隐去乌兰雅的身份,对外只称荣妃哀伤过度随陛下去了,身后之事按妃嫔礼制葬入皇陵,究竟算不得我食言,只消哥哥多等几日,待乌兰筱忙过苗疆的事……”
时鸢抿唇笑了笑,“哥哥平日里服的那些药,我已着人去配了,京中如今不太平,哥哥只管在东宫住下,待萧玦和爹忙完宫里的事,我再邀爹过来小聚,可好?”
“都听小妹的,”时庭烨含笑点头,“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可太操劳,父亲和太子殿下今夜怕是会在宫中住下,你也早些歇下罢。”
“嗯。”
时鸢笑着应了,送时庭烨到住处,打道回了紫竹苑,只是萧玦不在,翻来覆去也睡不着,遂起身拖了弄月往西厢房去了。
那日无影出宫途中撞上内廷四大高手,虽拼命逃脱,仍落下一身重伤,回来后时鸢只管将各种好药送过去,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弄月揉着睡眼埋怨时鸢搅人好梦,听说要去看无影,便不再多言。
皇帝殡天,国丧。
举宫上下一片缟素。
之后便是皇帝殡天后的各种繁琐事宜。
设置丧仪,宣告典礼,祭祀诸事皆有专门官员负责。
按照礼制,内侍为皇帝换上十九套敛衣,文武百官,皇子妃嫔皆一早便到了,太后亲自主持定礼。
六月乙亥,葬乾元帝于铉陵,庙号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