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了。”方主簿把东西堆起来,抱着离开,出门之前还不忘了对王树说:“你好好应答,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不等王树回应,方主簿身影消失。
“你叫王树,有人走关系把伱强行调过来的,本来没有这个位置,我不问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只问你,你学到哪了?”
方教喻看着弟弟离开,转过脸,盯着王树问。
王树又哆嗦了,他好怀念曾经的日子,他流着汗,想了想,回:“我也不知道我学到哪了,我好像什么都没学会。我害怕!呜呜呜……”
他直接哭出来了,这个教喻是主簿的兄长,连主簿都那样对待,自己……
“唉!莫哭!哭没有用的,兵戈之地、刀戟加身,眼泪救不了你,好在当下还算太平,你想从哪里开学?别急,你年岁不大,一切都来得及。
当今圣上,十六岁之前不识一字,后入皇觉寺,方才学了一点文字,比不得现在的你。
看学籍所录,你不过十八而已,不晚,不晚呢!你想从哪里学起?”
方教喻突然声音温和,很有耐心地询问与劝慰。
“我,我想从大……不,我想从三,三字经开始,对,三字经。”
王树想说自己要从《大学》开始,这是他以前一直吹捧自己用的,又猛然知道不对,自己没那个本事,换成三字经。
“好!三字经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其实我知道你走了下丘村的门路,我更知道下丘村是什么样的存在。
回去吧!你的学籍录在这里,去跟下丘村的孩子们学三字经。
我偷偷过去工地看过,那些孩子才是真正地学,去吧!有不懂的再过来问我。
秦王殿下在那里都能学。人啊!最难的是看清自己。
来,写个姓名,按个手印,你就是上元县官学的学子了。”
方教喻露出开心的笑容,说着把一个册子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