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悲伤即牢笼

忘记天空中的红月,车窗外静谧的景色甚至会让人脑海中响起鸟叫蝉鸣。

然后,苏白就看到车窗外出现了几个人影,一个没有五官的男人将身边的女孩推了出去,推向一群如诡村村民一般的黑影,然后男人从那群黑影的手中获得了一些钱币,迈着心满意足的步伐离去。

女孩被黑影推着不断向前走去,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步伐踉跄的从后面追了过来,不顾黑影阻拦地和女孩抱在一起哭泣,想来应当是那个女孩的母亲。

母亲似乎无法阻止女儿的离去,只能将装满了馒头和饼的布袋塞到女儿的怀里,哭着看女儿继续被那些黑影带走。但在最后一刻,母亲不知道是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竟然不顾一切地再次向黑影冲了过去,想要抢回自己的女儿,最后被黑影狠狠的推开,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一阵迷雾突然将车窗外的人影遮蔽,等公交车驶出迷雾的时候,车窗外的母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辆……牛车。

戴着斗笠的车夫赶着老牛,后方拖着的是一辆不那么精致的木板车,木板车上端坐着的是身穿华丽嫁衣的新娘。头上盖着的喜帕让人看不清新嫁娘的表情,但新娘的身体一直在轻轻颤抖着,双手也揪紧了手中小小的布包。布包用料和做工粗糙,和新娘的精致嫁衣格格不入,看着却像是新嫁娘至关重要的宝贝。

“……”

苏白知道,车窗外正演绎着鬼新娘的人生。

公交车再次穿入一阵迷雾,但这阵迷雾却并没有立刻散去,迷雾中甚至出现了数枚在半空中上上下下飘浮着的,巨大的贴着囍字的红烛。

穿过那些飘浮的红烛,一张挂着红帐的木床诡异地出现在迷雾中,身穿嫁衣的鬼新娘阿喜正端坐在床沿,动作和她端坐在公交车后排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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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牛车上的时候相比,新娘的头顶的喜帕边沿系上了银色的铃铛,双手和双脚都被粗粗的铁链镣铐绑住,铁链的另一头被死死地钉在地里。

床沿的新娘支撑不住晃动了一下身体,喜帕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那银铃的声响穿过车窗极其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然后代表着诡村村民的黑影就突然从迷雾中出现,举起手中的木棍和农具,砸向发出了声响的新娘。

那精致的银色铃铛,从一开始就不是装饰,而是残忍的束缚。

新娘在黑影的攻击中倒地,444路末班车也在下一秒离开了迷雾。

「啊啊啊啊啊——!!」

车厢内,鬼新娘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震碎一切。但那恐怖的叫声和夹杂着的哭声中,没有了那种野兽的低吼,反而更像是刚才车窗外回忆中无助的妹妹和绝望的女儿。

“下一站!终点站!诡村!”驾驶座上的司机突然大喊着开始报站,明明连“社区医院站”的影子都还没有看见,司机却一脚油门直向诡村而去。

不只是司机刚才报站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兴奋,报完站之后,那位司机先生还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等这一天可太久了!”

司机先生和苏白都知道,之前如同野兽一般没有理智和记忆的鬼新娘,正在找回自己的记忆和成为厉鬼后渐渐丢失的人性。

找回了自己的鬼新娘,也必须为这循环了无数次的车程画上句号,为这个故事谱写正确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