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福宁堂,三房四房没甚反应。
三太太和四太太看时候差不多,叫下人传饭,饭后又派人熬药,给丈夫敷药,像往常一样。
倒是二房气氛古怪。
二太太一回房,便倒头大哭,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
二爷觉得后背湿湿黏黏的,换下衣服,果然伤口又在往外渗血,他只好拆了纱布,叫丫头去倒水,拿药。
在军中待久了,二爷不喜欢让丫头近身伺候,前两天都是二太太给他的伤口换药。
他喊了两声,二太太恍若未闻,哭声反而更大了。
一时间,二爷心头火起,一把丢了手里的药。
白瓷药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哭声一顿。
二太太抹着眼泪出来,一见满地的碎片,不禁一阵气苦:“你朝我发什么邪火?成亲这么多年,你满打满算在家里待过几天?我为你生儿育女,生了两个孩子,哪次生产的时候你守在旁边了?如今大哥做不成侯爷了,为什么不能是你?你说,为什么不能是你!”
二爷低吼道:“因为我娘不想我死!她知道我有妻有子,她想让咱们一家子太太平平的!”
正因为他常年不在家,冷落了妻儿,他娘才不让他和那个爵位沾边儿!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这是侯爷,不是阎王爷!你们娘俩这是把我当鬼糊弄呢!”
二太太怒极反笑。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会一条路走到黑。
她原本不是个脑子笨的,只是“景安侯”三个字明晃晃地在眼前闪烁着,就像一张太过美味的大馅儿饼,令饥饿的二太太迷了心智。
二爷背后的伤口崩裂,鲜血淋漓。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冷冷问道:“好,我问你,是不是我要是不当这个侯爷,你就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二太太一梗脖子:“不是我不能踏实过日子,是你不想让我们娘几个踏实过日子!”
从前让年纪轻轻的小嫂子压在头上,再过两年,她还要被年纪更小的小弟妹压在头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
二爷点头:“好,叫大舅子明日过来一趟,我们和离。待你归家之后,莫说是侯爷,便是王爷、国公爷,你想嫁也随你!”
说完,他连衣服也没穿,赤着上半身,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几步,到底觉得伤口疼得慌,只是又不好再折回去,二爷咬咬牙,径直去了三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