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幕低垂之时所发生的一切，封临终是低沉着嗓音，吐出了那句“对不起”。他的目光始终未曾转向乔盛意，仿佛那三个字已是他所能给予的极限。

乔盛意心中五味杂陈，怒火与无奈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她看来，那些刻骨的伤害，岂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便能轻易抹去的？然而，现实却如同冰冷的利刃，让她即便心有不甘，也无法强求更多。

他们，那些习惯于俯视众生的人，一旦低下高贵的头颅，仿佛便已将一切债务清偿。乔盛意不禁自问，她还能苛求什么？是让他们更深地忏悔，还是强迫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去接纳？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中的波澜平复。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是一片冷寂：“你若真心悔过……”话语至此，她有意停顿，留给空气一丝微妙的张力，却也暗示着，即便真心，也未必能换来她的宽恕。

即便在他们那高高在上的眼中，将她践踏于足下，无异于轻碾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封临闻其言，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倘若我未曾与方浅许下婚约，你是否还会如此决绝？”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她。

乔盛意毫不退缩，与之针锋相对：“即便不与方浅联姻，你也定会与赵、钱、孙、李等世家的千金缔结秦晋之好。难道你还真打算，将我这位名不符实的假千金，扶上封家二少奶奶的宝座不成？”

语毕，她的言辞间流淌着锋利的讽刺，每一字一句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空气，带着一抹刻薄的嘲弄。

在她心底的深渊里，对封临那试图将她据为己有的念头，没有丝毫的接纳与欢迎，更不会天真地将这份占有欲误认为是爱情初绽的嫩绿芽尖。她的心，如同被冰雪覆盖的荒原，对那不请自来的温暖之光，唯有冷漠与拒绝。

或许，当真将他魂牵梦绕的渴望紧紧攥入手心，那份初见时如火花四溅的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