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督军看着威严,却比时惟樾风趣。父子俩明面上看性格迥然不同。可毕竟血浓于水,不经意间在亲近之人面前流露出来的才最真实。

都有些傲娇。

待坐下后,林清也从军官手中接过茶具,亲自泡茶。

时督军和罗参谋聊军事,说到半途又岔开了话:“你看我这个儿媳,不知比时惟樾那个臭小子好多少倍!”

他连日奔波,风尘仆仆却不感疲惫。

久居高位,林清也懂与不懂,他都尽收眼底。

林清也聪明,还有颗玲珑剔透心,比他那个只有脑子,却从不会也不屑看别人脸色的儿子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时督军对林清也特别满意。

林清也泡好茶,放在两人中间的几案上,才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阿爸,南京要换新总统了?”她问。

时督军嗯了声。

战事四起,军阀为了地盘而战,政客也在琢磨着自己的利益。

流水的总统,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十几年来,接连换了十几任总统,能在这个位置坐个一年半载都算长久,只坐月余的大有人在。

半年前,南京总统下野,换了新的总统。不过二十几日,又被取而代之。

直到一个月前,总统被人驱逐下台,眼下还没有人顶替上来。

督军这个时候在南京,并不是好事。

时家发起的这场战争,已经接连攻下两省,时家的军队不容小觑。

如今,总有人在传时督军要担任新的总统。

恰逢这个时候,时督军人在南京。

军政本是一体,时督军坐得起这个位置。

只是他目前没这个心思。

时惟樾在做什么事,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坐到那个位置上,无异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得不偿失。

就算要坐,也要等一切平息之后再做定夺。

时督军有自己的算盘——这是他们时家这么多年的努力,血汗打下来的和平盛世,那个位置理所当然姓时——他不要,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不代表别人不这样猜忌。

时家的势力,没人敢作对,难免怕人起了歪心思。时惟樾担心时督军被留在南京,亲自去了趟南京。

“这个时候政变,怕是又要动摇一些人的心。”林清也有些忧心。

时督军说:“无需担心,我这次就是去处理这件事。”

又语气欣慰,“你在阳城的事,阿爸听说了,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