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一章 彼时此刻

“东瀛人妄图毕其功于一役,全力拿下防卫最为森严的武海郡,而后直扑鲁州,却遭强力阻击,两个月难有斩获。

“转以烟霞郡作为登陆口岸,不巧在航行途中误入了云遮雾绕的埠济岛。

“埠济岛一面誓死抵抗,一面千方百计向烟霞郡求援,两地相隔不到三十里,烟霞郡方面固守不出倒也罢了,甚至迟迟未有动作,等到埠济岛沦陷,才着急忙慌地弃城而逃求自保。

“唇不亡齿不寒,就算彼时烟霞郡能力有限,只要将埠济岛的危急情况转报武海郡,埠济岛的伤亡可能都不会那么多,而东瀛人便也无法早早以埠济岛作为海上据点,在半个月内迅速拿下烟霞郡,更难以在半年内攻克下鲁州!

“庸人熊人扎一窝,乱起无人平风波。”

鸡蛋不想在这严肃氛围被逗笑,对梅怀瑾最后的盖棺定论先行评述道:“你的打油诗还是和你的武艺一样蹩脚,除了押韵,半点都不工整。”

不待诗人争辩,鸡蛋已接着说道:“灾厄面前,做何选择都是人之常情,但他们的选择我永远不会原谅。”

梅怀瑾宽慰道:“他们或许也已在逃亡路上死去,或活得浑浑噩噩了无生趣。”

鸡蛋道:“彼时彼刻,或与此时此刻相像,总需要有人能站出来去做些什么。但能站出来三万人,多少还是令我有点吃惊意外,你说他们为什么不逃?”

梅怀瑾不假思索地答道:“或许这三万人的一家老小就在他们背后这条避难道路上,他们不留下挡在此处,很可能要去面对家破人亡的境地,与其如此,不如扛下这份保护家人的责任?又或许很简单,他们只是真的拥有悍不畏死的勇气?”

鸡蛋道:“但那些人不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似乎也没有死守在此的责任,我也不确定在面对上万来人时,会有冲上去厮杀的勇气。”

梅怀瑾笑了,笑得很无奈,说道:“尽管如此,要你夺路而逃,你还是做不到。”

鸡蛋斜睨了梅怀瑾一眼:“那你呢?”

梅怀瑾耸肩摊手道:“没办法,你不走,我也不走。”

鸡蛋鄙夷道:“你个三脚猫功夫不走,可能都留不住全尸,再也留不住你这身皮囊。”

梅怀瑾仔细打量起这两三年成长飞快、个头几乎都要赶上自己的俊逸少年,在脑海中对比其过往形象,已褪去好多稚气和顽皮,越来越有男子气概,随而分析道:“我只是珍惜自己的皮囊,而你小子则是好面子,你不走多半是怕没脸面对老大,没脸面对你觉得不比他们差的人!”

鸡蛋嘿嘿一笑挠起头来,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蛔虫诗人也!不止老大说过,我的天赋比那家伙强,可偏偏那家伙才娶完媳妇儿就敢带着奔赴瓦剌,还搞出了那么大动静,真不知道让成千上万敌军都觉得头疼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梅怀瑾继续激将般地挖苦道:“是是是,你是舞剑坪上打不过他,现在恐怕也不会是对手,就这样的你谈何去面对千军万马?”

鸡蛋嘴角挑起,邪魅一笑道:“那我要是能挡住这些夷敌,是不是足够证明我比姜逸尘厉害得多!?”

“就怕你连渣都不剩。”梅怀瑾还在不屑地嘲讽着,可看着鸡蛋还没露怯,竟真是跃跃欲试的状态,梅怀瑾赶忙把老大拿出来镇住鸡蛋无法压抑的疯狂设想,“老大还没醒来,你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