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抱着虞氏的牌位,看着上面的文字,眼里再没有了前几日的悲痛欲绝。
漆黑森然的瞳孔里,有的只是冷酷。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母子变成了仇人?
他的心里有痛快,也有一些悲伤。突然怀念起儿时的母亲。
那个时候她舍不得他受一点苦,总要把他抱在怀里。他生病了,她担心地整夜守在自己床边。
可是,
等他长大后,全变了。
她对自己的关心没有了,剩下的全是责骂。他喜欢的,不是被剥夺,就是被否定。
他不想做的事,她以母亲的权力逼着他去做。他喜欢的人,她拿出母亲的腔调针对。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别人的母亲都向着自己儿子,想着日后要靠儿子养老送终,不会对他的事过分干涉。只要给她生孙子,不就够了吗?
连他和哪个女人睡觉都要管。
她越是干涉,他越不想按照她的心意和她喜欢的儿媳待在一起。她越是不想他做的事,他偏偏要去做。
动不动就拿不孝的话,来打压他。
这不是打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和杀子有什么区别?有哪个亲娘这么坑害自己儿子的?
他对她不孝吗?他敬爱她,侍奉她,她要自己娶谁都娶了。
就因他对新婚妻子的态度不咸不淡,他便不孝了。
孝的对象,是自己的父母。
他对自己的父母态度一向很好。
就因为他对新婚妻子态度一般,变成了不孝——这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