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娘子是好意,可是他郑家势大,莫要连累了娘子。”
“既然你在钱塘待不下去,就离开钱塘去别的地方。”明歌慢条斯理地说道,“郑家的手还能伸到中洲各郡县不成?况且我也没有听说中洲哪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是姓郑的。”
小主,
明歌浓如鸦羽的睫毛微敛,神情淡如天边的云朵:“你我确实素不相识,可我既然进了你的酒肆,又遇到了你被强娶一事,同是女子,既然钱塘的世家郎君不肯伸出援手,那我便要做,女子在世间生存本就不易,更要互帮互助,怎能因为素不相识就不管不顾?”
她一番话说的围观的郎君路人羞愧不已,追着明歌赶来的苏家女娘和一众世家贵女们站在人群后面沉默了起来。
一个低贱的卖酒女而已,跟她们身份犹如云泥,苏锦绣等人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只是那一句女子生存本不易,要互帮互助的话惹人发笑,发笑之后又隐隐让人沉默。
酒娘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跌跌撞撞地起身,进屋去拿笔墨纸砚写切结书。
切结书很快就写好,郑毅被风三强压着鬼哭狼嚎地去签字按手印。
明歌将切结书递给她,灿烂笑道:“等会让这恶霸赔了你酒肆的损失,你烧了婚书,带上这切结书就离开钱塘吧,与其担心受怕,不如换地方重新开始。
我在钱塘只是路过,只管今日,不管以后。”
酒娘朝着她径自跪下去,哭道:“多谢娘子救命之恩,那娘子自己怎么办?我们真的能离开钱塘吗?”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苏府来人了。”
说话间,只见两队护卫队护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前来,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让道。
“郑大管事亲自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这女娘危险了!”
“好像是苏家家主身边的亲卫队,郑管事驱车的话,车里坐的不会是苏家家主吧?”
“糟糕,竟然惊动了苏家家主,这女娘是绝对出不了钱塘了。”
众人小声议论着,远远避让开来,隐隐惋惜地看向明歌,唯有郑毅欣喜若狂地叫道:“舅舅,救命,救我!”
郑毅早先就被风三刺伤了手臂,又被拳打脚踢一番,天寒地冻的,受了伤还被这般羞辱,早就扛不住了,此刻去掉了半条命,看到舅舅来了,鼻涕眼泪全都流下来,哭嚎道:“您老人家再不来,我就要这小贱人弄死了。
他们不仅羞辱我,还羞辱苏府,还殴打官府衙役,强逼着侄儿写切结书,简直无法无天……”
郑毅哭嚎着,一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官府衙役也纷纷点头,愤愤地看向明歌等人,他们就不信,这女娘能出的了钱塘!
等知府大老爷来了,直接给这伙人下大狱!
郑管事见侄子满身是血,一身伤,鬼哭狼嚎地扑上来,连忙停车,脸色铁青险些要将这混账玩意儿踢死!
这混账玩意儿平时仗着他的权势为非作歹也就算了,强娶民女、鱼肉百姓也都随他,结果这事竟然闹到了家主面前。
他虽然是苏父的管事,但是到底不是主人!马车内坐着的才是主人!
早在数日前泉城发生的事情就尽数传到了钱塘来,听闻风氏走的是水路,极有可能会途径钱塘,今天一大清早,风家继承人风眠洲就到了苏府拜访,家主亲自出来迎接,就喝了一盏茶的功夫,风家的护卫就来报,说女娘被人欺负了,还差点要强抢走!
风眠洲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位是什么身份?风氏富可敌国,掌握着大夏朝一半的商业命脉,而且风氏与各世家、跟皇族都交好,属于是左右逢源的那种,家主听闻风家女娘被人欺负了,连忙跟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