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壶带的是一盒子东珠,每一颗都有龙眼那么大,颗颗光滑圆润,散发着珠光,美的不可方物。这品相比他卖给千香楼的要好。
她本是不收的,突然想起以前谢景焕说过,要给她带最大最好的珍珠,这样的话他只怕早就忘记了吧。
她鬼使神差地便收下了这一盒东珠,赠了一份回礼,渐渐的便与崔家郎君熟稔了起来。
崔玉壶每三个月要出海一次,所以大约三四个月才会来府上拜会一次,给她带一些稀罕物件。
小草回过神来,说道:“去请崔郎君,顺便备一下晚膳,留崔家郎君在府上用膳。”
银杏愣住,娘子从未留过外男在府上用膳,这位崔郎君真是时来运转了。
“好嘞,娘子。”银杏飞快地去请那位崔郎君。
小草起身,换了外穿的襦裙,想了想,裹了一件御寒的披风,简单挽了一个发髻,便这样素颜去见那位崔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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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泉城,阴雨绵绵的日子里,阴冷刺骨。崔玉壶在谢府门外等了一下午,手脚都冻的有些发僵,也不肯离开。
此次出海,他寻到了一颗极品的南珠,他将这颗明珠揣在怀里揣了两个月,就为了回来送给月娘子。
虽说月娘子如今成了谢氏贵女,还是谢氏的掌权人,但是他内心依旧喜欢把她当做那个与他一起坐在牛车上,与她说笑聊天的小娘子。
只是他们之间身份到底天差地别,每次来谢府,他总会受到很多的白眼,就连月娘子身边的贴身嬷嬷都是不看好他的。
崔玉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是想来见见她,将自己辛苦得到的珍品赠与她,希望她能如初见时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只是这一年来,崔玉壶却觉得,月娘子或许并没有那么开心。
“崔郎君,我们娘子有请。”
崔玉壶朝着门口的小厮道谢,收起油纸伞,进了谢府,随着丫鬟一路进了南院。
暮色昏暗,院内的灯笼烛火在寒风中忽明忽暗,崔玉壶进了门,就见小草坐在外间喝着药,烛火照亮她消瘦苍白的小脸和宽大披风都遮掩不住的消瘦身影,崔玉壶紧紧攥住了手中的油纸伞。
“月娘子。”
小草苦着脸喝完药,飞快地吃了一颗蜜饯果子,冲着崔玉壶微微笑道:“崔郎君请坐。”
她飞快地摆着手,让丫鬟将药碗拿下去,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崔玉壶见她这般怕喝药,少了几分世家娘子的威严,多了几分可爱,不禁唇角微微上扬:“娘子比上次见面时,清减了许多。”
小草笑道:“崔郎君倒是丝毫未变,出海暴晒也没有晒黑。”
崔玉壶闻言一笑,作揖行礼之后,坐下来,一个是大权在握的世家娘子,一个是有着传奇经历家财万贯的儒商,两人一个比一个素净朴素,坐着相对一笑。
崔玉壶很喜欢和她聊天的感觉,也喜欢她这样素净动人的模样,像是山野间不施粉黛的精灵仙子,自然灵动,世家的身份着实掩盖了她身上的光芒。
“近日出海,寻了一颗极品的南珠,想着娘子喜欢东珠,便留了下来,赠与娘子。”崔玉壶从袖笼里取出木盒子,隔着桌子递给她。
小草注意到他冻的发红的修长手指,想到这是一双读书绘画的手,如今却冻成这样,目光微闪,接过那个小木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颗偌大的黑珍珠,散发着柔和神秘的珠光。
小草微微吃惊,确实是极品南珠,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珍珠。
“这太贵重了。”
她将盒子推过去。
崔玉壶微微一笑:“不过是身外之物,娘子见多识广,又不喜欢财帛,对于娘子来说,只是一个观赏的小东西罢了。至于崔某,唯爱读书和绘画,对这些并没有收藏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