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在今天的早朝上,情绪有些低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卢怀慎去世了,是朝廷的一大损失。他身居高位,清正廉明,任人唯贤,为官谨慎而又不失大度,团结有识之士恭俭谦让。希望卢怀慎的清廉和顾全大局,成为一个标签,成为大唐今后的官员学习的榜样。”
所有官员静静地听着玄宗讲话,姚崇双手持笏板站在西侧那一排的前列,也没有说话。
玄宗说:“源乾曜,你现在是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卢怀慎以前在黄门省的事务和职责,你先暂管。”
源乾曜在中间一排前列举着笏板说:“陛下,微臣虽不才,但一定要尽职尽责,处理好黄门省的一些事务。”
“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和姚崇商量,也可以找朕商量定夺。”
“微臣明白。”
今天是十一月三十日,来上早朝的只是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员,并且有一些玄宗明确规定不用来上朝的就没有来。紫微省主书赵诲是七品官员,今天自然没有站在朝堂之下。
玄宗板着脸,用严肃的语气说:“有监察御史举报,紫微省主书赵诲收胡人礼,今天起赵诲不得擅自出皇城,朕要亲自彻查此事。姚崇,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姚崇双手持笏板挡在面前,来掩饰内心早已泛起的些许波澜。“陛下,微臣认为不管是谁,只要是违法乱纪,就应该彻查,如果他是冤枉的要给他洗清罪责;如果他违法乱纪,经查属实,就应该根据国法进行相应惩戒。臣一向推崇罪罚相当的原则。对于紫微省主书赵诲收胡人礼的事,臣作为紫微令确实不知晓,臣乍一听此事心中有些惊愕,难以将勤勉能干的赵诲与这件事联系起来。臣下属众多,又多不在皇城居住,闲暇时也不在臣视线内,所以对于他们,臣有不了解的情况,望陛下海涵。”
“李守德,退朝后你跟守皇城的各城门处卫兵说一下,没有朕的口谕不准让紫微主书赵诲出皇城。他在城南的家门口,要派南衙军管控,没有必要不得出入。等待赵诲的事彻查完后,才能放开管控。”
李守德从姚崇后面出列,双手持笏板说:“陛下,微臣遵命。”
张九龄、源乾曜、姚崇,分别讲了一件地方上的奏请,也不是什么大事,玄宗当场给出了他们解决方案。对于这些地方上的不太重要的事情,以前都是姚崇和卢怀慎批阅,遇到姚崇也没有把握的奏章,才会去询问玄宗。这两日的情况是,玄宗加大了亲自过问一些事务的力度,玄宗这两天以来曾在早朝上要求张九龄,源乾曜,姚崇等宰相,有事多向他汇报。
到了十二月五日,玄宗亲自带领御史台的官员彻查赵诲,已经有五日了。玄宗派出了五位监察御史,到与赵诲有来往的三位突厥降户,和两位吐蕃商人那里,进行了明察暗访,确认赵诲与这几位胡人确实有多次交往,收过他们财物。
当然监察御史并没有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去这些胡人那里查访,而是以紫微省官员的身份,以赵诲同事或者下属的身份去接触他们。这样一来,这几位胡人自然打开了话匣子,把与赵诲的交往,赠与赵诲财物,珠宝的事说了出来。有的突厥降户和吐蕃商人,还比较隐晦地暗示,他们想了解一些大唐的事情,希望结交大唐各方面的官员。
基于这五位监察御史的查访结果,玄宗果断决定,将早已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赵诲,押入了刑部大牢。
玄宗让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姜悔,侍御史杨廷等十几位御史台的官员,对赵诲在紫微省的书桌进行了检查。他们发现在赵诲的书桌抽屉里,有胡人送的虎皮帽子,虎皮裙,熊皮手套。玄宗令御史台,刑部人员,到赵诲位于长安城南面的家中进行了搜查,发现其家中有一些胡人贵族常收藏的珠宝玉器,还有数量较多的胡椒。
玄宗和御史台的官员,在御史台一起审问了赵诲。赵诲只承认财迷心窍,用较便宜的价格买了胡人的珠宝和胡椒粉等物品,找机会高价卖出。玄宗虽然没有得到赵诲里通外国,出卖情报的证据,但是他依然觉得很气愤。京城内的官员,并非是监察御史或按察使,非工作需要,擅自与吐蕃商人,突厥降户交往密切,本身是违纪行为。再加上收了贿赂。玄宗觉得即便是赵诲说的,他是想倒卖一些胡人的珠宝特产,那也是违反了官员不得经商的规定,这不是小本生意,这样的奢侈品是大生意了。何况赵诲这样的说辞,也显得很苍白。
玄宗在十二月九日的早朝上,宣布了对赵诲的彻查情况,宣布按照国法将赵诲斩首,以示警戒。
玄宗宣布赵诲的调查结果和处理结果时,非常气愤,声色俱厉,朝堂上的大臣都没有说出不同意见,没有人为赵诲求情。
这时候朝堂上最纠结的人是姚崇,赵诲可是他的得力助手加心腹啊,他最信任的人是赵诲啊,他还准备在玄宗面前提拔赵诲呢。赵诲对姚崇交待的工作总是积极地完成,还时常向姚崇汇报一些他未曾了解的情况,帮助姚崇出谋划策。
自从玄宗宣布要亲自彻查赵诲受胡人贿赂一事,赵诲就被软禁在御史台一间房内了,他在紫微省的书桌也被查封了。姚崇是想帮助赵诲,可是不好出面,因为皇上亲自彻查此事,怎么好干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