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一向心思深沉,自以为能掌控全局,洛意又是个机警的,若是发现,早就打发了出去,怎会留她至今?”
看着蔷薇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觉有些失笑,真是个傻丫头。
“蔷薇,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家乡是哪里?为何入宫来?家中还有没有人识在?”
“主子,奴婢是被家人卖进宫里来的,那时,奴婢早就记事了,家中日子难过,底下弟妹又多,卖了奴婢进宫,得一笔银子,总能让家里好过一些。”
她说的云淡风轻,郑惜年却明白,宫中是日子哪里是那般好过的,连她这个主子都是如履薄冰,何况一个卑贱的奴才呢,一个不慎,怕连具囫囵尸首都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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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便不怨吗?”
“父母生我养我一场,奴婢舍了自己全做报答了,也没什么怨不怨的,入了宫,便是终生再难相见,这世上活不下去,典儿卖女的多了。
没把我送到那腌臜污秽的地方,已是我命好了,入了皇宫,一开始虽然攒不下几个银钱,可好歹能吃饱饭,这些便足够了。”
“你倒是个通透的,入宫多年,想必你也想家了把,我放你出宫怎么样?若是不想回家,便去我兄长府上,让他给你寻门好亲事,不至于多富贵,总能保你衣食无忧的,如何?”
岂料蔷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着急的说道:“是奴婢做的哪里不好吗?主子尽管说出来,奴婢改就是了,奴婢入宫这么多年,只有主子对奴婢最好了,
奴婢舍不得离开主子,在奴婢心里,主子就是奴婢唯一的亲人,奴婢不想出宫,也不想嫁人,求主子成全。”
郑惜年扶起蔷薇,叹息一声,说道:“并非你做的不好,反而是处处妥帖,我只是想着主仆一场,总想你日后过的轻省些,可以当家做主,不必受人约束。
如今你既然不愿,便罢了,快把眼泪擦一擦,以后便不再赶你出去了。”
“奴婢谢谢主子,奴婢虽然愚笨,却也知道,主子必然不是真心想赶奴婢出去的,主子是怕连累了奴婢,可奴婢不怕,奴婢真的不怕。”
“傻丫头,你都不知我要去做什么,便如此信我,真是傻透了,在宫中多年,怎么还未让你多长几个心眼。”
郑惜年有些无奈,宫中又有风波要起了,此次牵连甚广,一个不慎,波及的人便更多了,她尚且难以保全自身,又如何能护得住她呢?
“奴婢愚笨些不要紧,有主子护着奴婢呢,嘻嘻。”蔷薇挠了挠头,笑得纯真。
“好了,夜深了,去歇着吧,不用你守夜了,这两日你也累了。”
打发了蔷薇,郑惜年躺在榻上,看着那个荷包,越发觉得讽刺,这尔虞我诈的日子终于要到尽头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姐姐,我真的好没用啊,第一次便耗尽了我全部的勇气,我可以拿着自己的命去赌,却不敢连累父母家人,不能真真正正的为你和睿儿报仇,你别怪我好不好?
好在,自她察觉陛下的意图之日起,便让人早早的给兄长和表兄送了信,叮嘱他们好生做官,不要掺和进去这些官司之中。
陛下布局深远,一朝不慎,牵连家人,她是万死也难赎罪啊。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周旋,算计,谋划,姐姐,这宫里的床榻太过冰冷了……
翌日一早, 继宁选侍被贬之后,宫中又有了新的消息传来,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郑惜年刚刚用过早膳,便有奴才进来禀报:“主子,主子,四皇子出事了?”
“你说什么?慢慢说清楚。”郑惜年示意小内监慢慢说。
“听说,昨夜里,四皇子上吐下泻的,不知怎的,突然就晕厥了过去,眼下瞧着怕是不好了。”
“主子,这四皇子莫不是吃错了东西?”蔷薇疑惑道。
“宫中主子用膳,向来都是有宫人提前尝过的,此事定然不是吃错了东西那么简单,何况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病重呢?”郑惜年摇摇头,这事怕是不简单。
“那陛下呢?四皇子病重,陛下可去了?”郑惜年追问道。
“主子,奴才正要说呢,陛下听闻四皇子要不好的消息,一时急火攻心,也晕了过去,如今太子殿下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