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携那幼子前来,可一见那幼子,后背都是伤痕,身边守着他的人甚是繁多,即便是只召其魂魄,也是不易,便弃了约定,径自回来,她正懊恼间就遇见了史溁。
史溁现在的样子,她自己看不到,警幻仙子却看得真切,是一个看上去温柔而坚定的女子。
原来这幻境虽然渺渺,且名为太虚,但是凡是入此境者,皆会褪去外表掩饰,回归本质,就连那一僧一道在此处也维持不住幻化的虚像,而史溁进来,就显像出了她的内心。
警幻仙子见到史溁也是心生疑虑,心中卜算,却全然算不得面前之人的来历,仿佛这天地间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一般。
她司此多年,对人心善恶甚为敏锐,心中感得面前之人虽然面冷,但是却是心热之人,又想起今日并未寻得绛珠生魄,觉得许是上天安排遂上前来见史溁。
“居士不知是从何处而来,要往何处去。”
史溁在心中猜测她许是就是那引宝玉来太虚幻境游玩的警幻仙子,也不多说:“本是无意之中到此,见此处景物精妙,故而一游。”
警幻仙子笑道:“既然是无意,便是茫茫之中的缘数了,不知居士可愿意随我一观?”
史溁正愁没有机会进入这太虚幻境呢,得此机会更是求之不得,遂道:“有劳。”
警幻仙子带着史溁转过一道牌坊,便见一宫门立于此处,宫门刻着孽海情天,左右镌刻着一副对联: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接着就是一座雕栏晶莹的桥,桥两边景色不同,桥的左边是清澈之水,桥的右边望过去却是满眼墨色,混不见底。
史溁早过了儿女情长的年岁,故而只是感叹,并未像宝玉见此对联之时,只想领略一番古今之情和风月之债,引得右边邪气入体,混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