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拍马屁,快说。”

“哎,唉,哎”,见贾赦并不为他的好话打动,周要也没表现出有什么失望之处,只是在心里暗叹道。

“果然是大户人家里头的老爷不好糊弄,往日他要是这么一对着他们村里头的里正这样溜须拍马,里正早就喜笑颜开,直夸他有出息了。”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感叹从心里抹去,周要接着说道。

“要不是张华,我们还不知道那看起来,整日威风凛凛的张财主,他原名就叫狗蛋的。

张大娘有一次将自己的脚扭伤了,不能上集去卖草筐,就让张华代替她去,张华在集上叫卖。

因为他不常来,没人认得他,就都排挤他,将他挤到了路上去摆摊子。

正巧张财主的坐着骡车从路上经过,踢了他的摊子,张大娘编的草筐也大都被损坏不能再接着卖了。

张华自然不依,这些草筐没了,就代表他们家要断粮了,他就薅住了张财主的骡车,不让张财主走。

几番争吵之间,那张财主不耐烦了,打开帘子便见到了张华。

我听那日去赶集的人说,我们乡里头的这个张财主,一见到张华便愣住了,不仅当场给了张华赔偿,还问张华的父亲是谁。

小主,

就这么说来说去,等赶集回来的时候,张华就成了张财主的侄子。

他和张大娘两个人不仅搬离了里正给他们的茅草屋,住进了大房子,划了上好的水田,还得了许多银钱,更是盘了一个铺子,就卖张大娘编的草鞋、草筐。”

周要说起来张华得了张财主的资助时,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羡慕之色。

“竟是这样,那个张华既然有这样的人愿意照拂他,为什么现在手里没房,没铺子,连一分田都没有了?”

周要从羡慕的情绪里面脱离出来,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脸上竟然浮现出惊恐之色。

“死了,都死了。”

“什么死了?”

贾赦疑惑地问道,觉得其中似有不对。

“张华得了张财主的济,很是过了一段好日子,后来张大娘去了,他们家给张大娘办丧事,我们村里头的人都去了,很是风光。

张大娘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用得起好木料做棺材的,据说还是张财主亲自命人打的。

只是好景不长,北狩打进来的时候,我们乡正好在四通八达的位置上,那张财主和府城里头的太爷,还有那些有钱人都被那些个北狩鞑子给抓了去。

我们跑的快,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人头都被北狩那些鞑子给砍了下来,摞到了城门口。

上千个人头堆在一处啊,我们除了认出了最上面摆着的人头是谁,其余的就都分不清了。

那些值钱的财物,也被那些鞑子给抢了去,我们回来的时候,家里是一点好东西都没剩,是粮也没了,家里养的牲口也没了,我们村里唯一一头用来耕地的耕牛,也让他们给宰了吃了。

张华他家更是什么都没剩,就剩了一个屋子。

不过,我们那有聪明的人家,我听说隔壁一家姓王的,他家婆娘的亲娘,人家都唤她叫刘大娘的,就是一个有主意的,早就藏了一部分家私在隐秘的地方,愣是躲过了北狩鞑子的搜查。

我们两个村子,就他家情况还好,要不是他们家里拿了银子买了米,赁了我们这两个村子的人去给他家干活,我们这两个村子里头,将近一百号人,大大小小的可都要饿死了。”

贾赦本想打听张华,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上次北狩人进犯大徒犯下的罪行,他手紧紧地攥着,骨节被他捏着嘎嘎响。

这些丧尽天良的强盗!

终有一日,要让北狩那些个鞑子好看!

不过,那个王姓人家倒是一家子心善的,那家的老人家,一看就是有见识的,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个老人家活的年岁久,知道的肯定多。

自己派人查探的时候,可以去他家问问,说不定能打听出来什么,也未可知。

贾赦将王姓人家记在心里,便听到周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