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理解了方才为什么三个人都不让他插嘴了,随着贾荀,以及林家的林曦和林昀两个小的出生,宝玉也算是见着了那么小的孩子。
这回进宫又见到了和自己有更近血缘关系的九皇子,他不敢想象,若是九皇子那样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在冬日天寒地冻的时候,掉进冰冷的湖水里,那得是什么样。
“是啊,你也没少看那些话本子,这回进宫来,又自己亲身经历过了,这宫里的规矩森严,还有那些不由自主的凶险。
你想,若是不着人死死地将孩子看住,只要出了一次意外,那就是无法收场的。”
宝玉不是不知道皇宫的凶险,只是他一时思考间还反应不过来,现在明白过来,便觉得元春在宫中还是谨慎一些好,虽然添了很多麻烦,可是这样终究能保得一些安全。
史溁见四下宫女们都不在身边,便凑到宝玉身边小声地对宝玉说道:“你当初小不知道,你元大姐姐生的九皇子生下来不久,就被人害过。
我当时正巧进宫,赶上了他们下手,这才将害人的人给揪出来,不然要是那般下去,不定你元大姐姐该怎么伤心呢。”
宝玉一听,顿时觉得冷汗直冒,他不知此事,便急急地问史溁当时到底情形如何,史溁却按下不提,只说回家再与他详细说道,宝玉应了,那些郁闷尽消,反而转变成了对元春母子的担忧。
史溁与宝玉说了一会子话,便又进门去,却见元春与王熙凤已经停下了说如何养孩子的话题,齐齐地看着她们祖孙两个。
“老祖宗这是不耐烦我们了,偷偷和宝兄弟跑出去玩呢!”
元春久不在祖母身边,对史溁她是有些依赖,还有一些其他的顾虑在,故而,开口说笑的是和史溁朝夕相处的王熙凤,她知道她这么说,史溁不会生气,反而会和她说笑一番。
见她们两个眼中闪过挪愉的笑意,史溁笑道:“你们两个说的痛快,将我们祖孙晾在一边,我们便是出去转转,怎么到了你们嘴里,竟成了我们的不是。”
宝玉也跟着笑道:“我方才和老祖宗说了好些我那好外甥的话,本来还想学给你们听,现在是不能了。”
宝玉故作姿态,惹得元春和王熙凤都好笑不已,顺着宝玉的意思,问了几句,宝玉便言及方才他是如何与九皇子在一起顽的,并未提起史溁告诉他的那些话。
又热闹了一会儿,便是出宫的时候了,交换过意见,史溁与元春都称心如意,她们说话间,有王熙凤跟着一起参谋,便是事情也想的齐全妥帖,元春准备好了给贾政的书信,托史溁带回,史溁便带着宝玉离开。
待到分别时,元春犹可,可是宝玉却忍不住落下泪来,史溁急忙给他那帕子擦了,小声地叮嘱他不要在这里哭,对元春不好,宝玉心里惦记着元春的安危,忙答应了,将眼泪忍了回去。
出了宫门,上了青布骡车,走出两条街这才换回马车,史溁她们入宫的时候,尚是清晨,如今一众拜见过,又与元春说话,回来时已经是将近傍晚。
晚饭过后,宝玉特意留了下来,便是惦记着与史溁的未尽之语,史溁也不瞒他,将上次在宫里见到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又说及后来,谦嫔受到的处置。
宝玉听了直说混账,又说同为女子,为何这般容不下别人,还要牵连无故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