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知您可还记得上次我来说的那薛家叫薛蝌的小子?”
史溁笑道:“自然是记得的,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值得你如此惦记?”
史氏听了急忙解释道:“也不是我惦记,实在是他们家说生意上有事,他要亲自往南境那边走一趟,他老子就是四处走才染病去了的,他娘听说了他要走,只不肯放人。
我听说,这次找上他的是一桩极大的花草生意,他急得很,又被他娘看死了身子,便遣了家中的小厮各处寻德高望重的长辈们来劝,他那小厮胡头乱囊地竟是连我家里都找来了。”
史溁道:“那也确实是病急乱投医了,薛家不少族老都在,却找到了你身上,可见那小厮之前找的人都不敢管,应该是没法子了。”
刘氏听了也奇怪道:“这儿子出门去挣家业,怎么就像是要生死离别了一样,我家里那几个,养的娇气了,想让他们有自己的主意都不容易。
要是有那薛家小子的本事,我乐还来不及呢。”
史溁和史氏听了都笑,只是心中却感叹道,这人不就是这样,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便是类似贾家这等大家族,便是嫡支的子弟。
那贾芸和贾芹家里过的日子,甚至还不如府里下人的日子好,贾芸和贾芹汲汲营营,一个拼了命地读书,一个总往贾琏和贾蓉的面前凑,不都是为了生计。
反而观之,宝玉却不似他们那般,就是令他管了铺子,也没有当成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来管,都说环境会让人发生改变,这话也没错。
几人正说话间就见外头史氏带来的小丫鬟在门口探头,史氏见了告了一声罪,便叫了那小丫鬟进来,那小丫鬟在史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史氏的脸色就变了。
史溁见了急忙问她出了何事,却听史氏急道:“才说了薛家那小子家里的事,不想他家里闹腾的不行,说是他娘见他不死心非要走,拿了把刀站在门口说他要是出去,他老娘就一把抹了脖子。
眼下闹起来了,薛家的那些族老去劝都没用,他妹子便派了他家的人上门来求到我家里了。
老太太,这事关人命的大事,我不能不管,只好先走了。”
史溁和刘氏听了都说要她快去,却未等史氏走出院门,又有史氏的下人来报说,薛家争抢之间,那刀子不知怎地,就划伤了那薛家小子,眼下正急急忙忙地请大夫。
出了这样的事情,刘氏也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便也面带歉意地与史溁告辞。
史溁笑着送了刘氏出门,却在人离开之后,派了人出去打听消息,那打听消息的人出去了半日,回来说,那薛家闹了一阵子,是薛家族老们,怕真出了人命,这才叫了人想要将刀抢下来。
不料,他们的举动,正好刺激找了薛母,薛母挥舞着刀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薛蝌上去阻拦时,被情绪激动的薛母手上的刀误伤,好在那伤口也不深,只是划了口子。
薛母见伤了儿子,也不闹了,众人又七手八脚地去请大夫,好容易来包扎完了,这才散场。
得知了后来发展,邢氏便问史溁道:“老太太,这薛家的事情,咱们可是要去劝慰一番?”
史溁沉思片刻说道:“不必,那薛家小子是薛家旁支不知多远的族亲,咱们不用去,不过他们家与那梅翰林家也算是有怨,你着人留意一些他们家的消息,以备后用。”
邢氏闻言点头应是,史溁也留心了薛家的消息,得知了经过薛母这么一闹,薛蝌受伤,那桩生意就去不得了,可是这又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薛蝌虽然遗憾自己不能亲往,却也出了钱,托了族里一个他能信的过的兄弟替他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