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必定是内急去了,不用等她,碧玺咱们两个自己回去。”
说罢,便穿了披风和碧玺一起往荣庆堂的方向走,今日无风,史溁便起了兴致在花园里走走,身边没有许多人陪着,只两个人走走更是舒闲有趣。
见枝头已经开了一些细碎的香花,史溁便和碧玺走上前去,刚想说话,就听得山石背后有人声,史溁便示意碧玺安静,去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两人仔细一听,却是极为熟悉的两个人,正是方才找不见人的鸳鸯和翠墨,翠墨现在和诗书一起在贾琛那里服侍,闲暇时候也都是在一起无话不说的,只听得翠墨道。
“我家里前儿给我来信儿了,说是在外头给我寻了一门好亲,想接了我出去,我听了觉得心慌,没答应,只说舍不得姑娘,要在姑娘身边多服侍几年,他们不敢太拗我的意,只说叫我再想想。
我看他们那嘴脸,心里肯定是不甘心的,说不定下回又来找我说。”
翠墨的声音中带有几分烦躁,翠墨的年纪也算是能成亲了,他老子娘便起了心思,想借着贾琛还在荣国府的时候给翠墨说个得意亲事,以后也好过活。
鸳鸯听了,想到翠墨好似还有一个弟弟,便问翠墨道。
“我怎么记得你还有一个弟弟,他多大?”
翠墨答道:“比我小两岁,他不在府里做事,如今跟着人在外头铺子里当伙计。”
鸳鸯想了一下说道:“再过两年,你弟弟也要说亲了,你这个做人姐姐的怎么能不早些。”
“就说是这样,可我心里却不像糊涂应了,那人我又没见过,也不知其人如何,只凭他们说的几句话就叫我定了一辈子,我不愿意。”
“我瞧着你也不必太过忧虑了,咱们几个在老太太那长大,都服侍过老太太,自然和那些小丫头们不一样,不能叫他们轻易摆弄了却被。
如今你在三姑娘那里,三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必然不会薄待了你,他们和你说的事你不愿意,难道还牛不喝水强按头,逼着你同意不成?
那他们才是真的不要以后了,你也不用发愁,左右你弟弟还有几年才成人,咱们府里的小厮们哪有一成人就讨老婆的,还不都是到了岁数,太太、奶奶们想起来,才叫相看,也没有胡配的,都得问过各自的意思才行。
要是你老子娘着急,你就拿话说他们,再说这人不就是这样,急吼吼的什么都求不来,可终究也寻的着人,不必急于一时。”
鸳鸯闻言叹了口气,劝了翠墨一回,让她且放宽心,可转念又想到她自己和翠墨一样,也是荣国府的家生子出身,父母都在金陵南边领着看宅子的差事,这回跟着史溁一起回金陵,也是见了几面,却没说什么体己话。
她从小就离开了父母,与父母本就不亲的,又因着鸳鸯在荣国府主子们身边得脸,她父母不敢拿什么态度对鸳鸯,他老子金彩见了鸳鸯的面也只说要鸳鸯多提拔他兄长金文翔和嫂子。
可他兄长嫂子却不是个能担当的,和那些人一样趋炎附势,谄媚讨好,鸳鸯不喜他们这般做派,甚少与他们来往,因而她兄嫂二人不敢十分仗势,这些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鸳鸯心中忧虑不比翠墨要少,眼看她年岁愈大,只怕她兄嫂夫妇二人心中未必没有打算,只是史溁提前与她通了气,许了给她做主,她的境遇却是比这府中其余的大小丫鬟们好出一大截,不必担心自己将来被迫胡乱终老。
史溁在史湘云这里顽了许久,正欲起身回去时,就见身边不见了鸳鸯,让人找了一回,却不在院内,史溁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