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话间免不了又旧事重提,金荣无可奈何,只好闷听着不说话,次日一早,他便被喊起来,抱着书箱上学去了。

且说今日宝玉依旧若无其事地来上学,并未在脸上露出什么别的表情,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学堂里的人见了,便也觉得说着没意思,不如想想这月还有两日就该放东西了,到时候先排上队,得了衣料等物才是要紧事,他们家里没有贾家的富势,很有几分是指望贾家发放的这些东西的。

他们不少人回家后都得了家中长辈的训斥,不让他们在外多说话,以免连累自身。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想法,有许多拿着人家好处,还嫉妒诋毁人的存在,以往他们没什么能耐,可这回在这件事是却是显出他们来了,不仅指桑骂槐地说了话,还添油加醋捏造了不少。

京中对此的议论看似已然平静,却有了人尽皆知的势头,短短几日,王熙凤身边的小红就从底下出去办事的管事婆子嘴里知道了不少“玩笑话”,她听了刺耳,少不得和王熙凤说了一些。

史溁也从史何家的口中听说了这些,也是勃然大怒,又遇上了贾璜夫妻来请安,那贾璜之妻乃是金荣的姑姑,他们夫妻二人都是伶俐人,极会说话。

史溁看他们不算蠢笨,便试着让他们夫妻二人上手管了一些事,差事办得不错,又因着他们二人与王熙凤的关系也不错,便指派了他们一些差事,因此,每每多来府中请安。

史何家的也是听史何说的,道听途说的多一些,不如贾璜夫妻听到的真,史溁问起此事,贾璜夫妻便没有隐瞒,将外面的说法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些话不听也就罢了,听了便是让人心火更旺。

听了这些有的没的的话,史溁紧紧皱眉,看了身边的史何家的几眼,贾璜见史溁应是有事情要吩咐,便起身告辞,待他们夫妻二人离开,史溁才问史何家的道。

“最近京里还有什么别的传闻么?”

史何家的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史溁道:“老太太,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说是有个从前不怎么出名儿的先生,叫张友士的。

不仅精通经义,还深谙医理,只搭搭脉就能断人生死的,听说是极为灵验,如今京里许多人家,家里有人生了病,都请他去瞧呢。”

史溁听了也觉得奇怪,从前没听说有这么一个人,便让史何家的去打听了,史何家的去了半日,回来说。

那个叫张友士的,是为了给他儿子搭路,才回了京的,去的也是一些朝中对职位能说得上话的人家,对于那些纯属跟风来请的,都推拒不去。

史溁便知他虽有本事,但也是钻营之人,便让史何家的出去,另选了几个京中纨绔子弟打架斗嘴之事在外传扬,引着坊间闲话往这些事上去。

因此他自己心中不自在了一会儿,便起身应着喊他吃饭的声去吃了饭,到了晚间,有相熟的亲戚兄弟等人来家里唤他,他便拾掇了一下,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