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不觉得自己可以从顾栩言的眼睛里看见这样的神色,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如果有一天顾栩言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也只可能是他娶了顾栩言的老婆。
然后顾栩言会短暂难过一会,然后举起大刀。想到这样的画面,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觉得有几分好笑。
然而笑意未消,乔木的心就猛地一提,他看见顾栩言抬起了手,就在他的眼前——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却又在下一刻睁开。
因为那只本该落在他脖颈上的手,轻轻搭在他的额头。
……在探他的体温。
乔木的心软得不像话,把那只手拿下来,虚虚地握着。他不敢太用力,怕打碎这种幻境。他把顾栩言的手勾着,牵着,放在自己脸侧,没有贴的很紧,只是若即若离的一个接触。
乔木没有在看那双让他心疼的眼,而是把目光收回来,看着任由他摆布的手。
温凉,玉一样,皮肤白而细,像是被药精心养出来的。没有用力的情况下显得毫无攻击性,像艺术品。乔木的手在上面轻轻地抚触过,然后有些克制不住地,用唇贴了一下。
那只手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乔木被这种反应惊到,又连忙去看顾栩言的反应。
他坐在那里,目光垂下,呼吸清浅。既没有骂人,也没有要走。
乔木就有些难过了——他又发病了。
因为得不到,所以才通过这种方式去自我满足。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为了这些小事就生气,脆弱到不堪一击,需要用这种幻想来逃避现实。于是他问,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问,想得到一丁点的肯定:“这是真的吗?”
顾栩言的心中一痛,他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乔木这种询问是何等用意。但他还是不那么甘心,“什么?”
乔木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痛苦,像是在求,求顾栩言承认他错认的身份。“是……真实发生的吗?”
顾栩言断断续续地把一口气吐了出去,面对这样的乔木,他没办法不妥协。
即便是用别人的身份来行使安慰的义务,他也要去做,于是顾栩言目光软了下来,哑声道:“是。”
可这个答案并没有带给乔木多少安慰——他神情依然恍惚着。
为了使自己的语气更贴近乔木认错的那个人,他学着于在野的口吻说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