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的心缓慢沉入了幽深的谷底,他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内心黑暗的人是不适合做朋友的。
这样一幕,让他很容易就能想到在那个乐园里面,齐夏问他要不要玩密室逃脱,乔木拒绝了之后,齐夏很惋惜地和他告别的场景。
他就那么走了,似乎一点都不记得那天是为什么出现在乐园里面了。
乔木看着他和朋友说说笑笑离开的场景,仿佛在送别一场梦。
没有人会把他当做最重要的选项的,没有人会事事都以他为先,也没有人会把他当做唯一宝贵的东西对待。
即便是齐夏,即便是于在野,他们都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依然做不到这点。
不是他们的问题,是乔木的问题。
没有什么人会对友情也有这样病态的占有欲的,但是他有。
他有病。
乔木在这样的欢乐场里待不下去了,今天是齐夏的生日,他不能太过扫兴,于是他找了个自认为很合适的理由。
“顾栩言失踪了,我去找找他。”
齐夏听到之后还愕然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骂了几句,后来看乔木的神情的确不对,他觉得对于顾栩言来说,这种状况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于是齐夏没有多留,放他走了。
外面天黑透了,乔木拒绝了齐夏想要打电话给司机送乔木回家的提议,自己独自下了楼牵了车子。
屋里和屋外是两个温度,但乔木并不觉得有什么,心已经很凉了,哪里又会怕冷呢。
夜风吹雪,滴水成冰,路灯的橙黄色光芒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孤独,勉强将周围的雪地照亮。
乔木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儿,仰头望向黑暗的天空。雪花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发梢、眼睫、肩膀和衣领上,冰冷的感觉渐渐蔓延。
他没有在等,谁也都不会来。只是看着这样极寒的夜景时,内心稍稍觉得有些平静。
散尽琼花天不惜……
乔木就很安静地看着,听风吹雪,直到手都被冻到有几分麻木的状态下,才继续牵着车子向前走。脚步声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很安静。
然而,他并没有走几步路又再次停下来,目光聚拢,定格在远处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道人影上。
站在另一盏路灯下的顾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