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弯曲的针,把缝伤口的线消了毒。“这边这种东西根本不常用,没有那种无痕线,七天之后记得过来拆。”
医生手里拿的就是普通的线,家里缝衣服用的,乔木就开始紧张了起来。直到医生拿过备皮刀他才下定了决心,“医生,我不缝针。”
“你帮我消毒,包上伤口就好。”
总不能好好地来,后面秃着头回去,对家里不好交代。
虽然顾城严晴不经常回来,但头发被刮了之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长出来,他们向来不喜欢乔木和乔家人来往,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惹他们不开心。
最终伤口还是没有缝合,医生简单地包了一下就唉声叹气地放他走了。
乔家是不能待了,刘红英只能送乔木走。
一路上二人没有说太多的话,但他们都知道,这大概就是这辈子最后的见面了。
到了县城,刘红英带着他从小摩的上下来,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妈妈?”
“医院搬了个地址,名字没改,地图上应该能搜得到。”
“算了。”乔木叹了口气,“她不想见我……”
刘红英看着乔木失血过多的脸心疼得掉泪,“都是我的错,让你来这一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外婆,别这么说,在家里好好的,手机记得及时充电,我有空就给您打电话。”
刘红英目送他进了车站。
整个过程乔木都没有太鲜明的感觉,如同河流之中的浮萍,逆来顺受,随波逐流。跟着人群下车上车直到快到京市的时候,时间在晚上十点。
脑袋越来越昏,他给顾栩言打电话,一接通就有些莫名的哽咽:“顾栩言……”
很多片段都像是镜花水月,乔木想要记住,想要珍藏,最后却都无从寻觅。
顾栩言如今站在他面前,却好像隔了一道不可见的壁障。
意识像一条暗河,低温将河水冰封,也封住了那些本该鲜明的喜怒哀乐。
顾栩言在回答他的问题,又说些别的什么话,可乔木并没有听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有花被风吹落。落在顾栩言的肩膀上,乔木就看着那片花瓣出神。
良久,顾栩言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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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走上前,把那片花瓣取了下来,然后亮给他看。
顾栩言和他告别,说要回去
乔木垂下眼睫,没有去看顾栩言的表情。
太多太多的事了,每一件都很烦,似乎是身体以前受过的虐待都在此刻成为复发的沉疴,在心底慢慢腐烂。
他问顾栩言:“能不能别走?”
他说:“我好像真的……”
“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