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言看着他眼中水气又重了起来,便有些茫然了,他想不出乔木是从什么开始会任由自己接近,总是带着这样一副可怜的神情看着他,无声地在诉说渴望。
抱也让抱,摸也让摸。
似乎顾栩言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拒绝一样,一切的一切,真的,仅仅只是雏鸟情节吗?
他有些不太敢想下去。
在这种事情上自作多情是没有意义的。
而且万一,万一真的存在的话,顾栩言不知道应该拿乔木怎么办。
自己尚且在全线溃败的边缘,又如何承接来自乔木一丁点的回应呢。
顾栩言安静地看着乔木为他细心地清理伤口、消毒、包扎,眼中的郁色欲滴。
伤口处理工作到了收尾,乔木都没有敢抬头看顾栩言一眼。
要是换做别人的话,乔木肯定能看得出来这种伤口不是玻璃划伤的,更何况从玻璃杯落地到乔木转头只是一瞬间的事,顾栩言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那些碎片,更不可能被划伤。
明明有这么多疑点,但乔木半分都想不起来,伤在顾栩言手上,却好像划在他的心里。
若是此时抬眼,乔木怕自己会忍不住贴上顾栩言的唇,用这种方式得到一些安慰。
白色的纱布在指间被挽成一个蝴蝶结,细小的摩擦声窸窸窣窣,预示着这次亲近的结尾。
乔木平视着顾栩言的胸膛,他知道那里有多温暖,他拥有过那种温暖。
顾栩言是会抱他的,在每一个乔木情绪低沉的时候。
或许是今天晚上还没有吃药,乔木觉得脑子里那一点痛苦又被放大,他焦急迫切地想要得到一点,委屈而可怜的想要。
“顾栩言。”心底悲伤的海潮涌上来,浸润岸边枯萎秋石。
“顾栩言。”他又叫了一遍顾栩言的名字,然后放开顾栩言被包扎好的手,一点一点往顾栩言怀里凑,他给足了顾栩言拒绝的机会,却又怕极了顾栩言的拒绝,“以后我帮你倒水好吗?不让你受伤……”
顾栩言神思恍惚了一下,身体虽然没动,却如同在河面之上受了一次水波荡漾,这短短的一个怔愣之间,便被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