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是为了看我有多可怜吗?”乔木语气萧瑟,像是山间的风。
他知道顾栩言的无奈,知道顾栩言的顾虑,但即便是知道,也还是会绝望。
——顾栩言喜欢他,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有那么多的说辞,但说到底也是不那么喜欢罢了。
如果他像乔木爱他一样,深爱着乔木,又怎么会舍得推开。
顾栩言不知道乔木有多需要他,好像在二人相对却不能相拥的日子里,极度痛苦的,就只有乔木一个人。
“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却还是来了。顾栩言,耍我就这么好玩吗?”
“木木……”
“滚吧。”乔木身心俱疲地闭上了眼,不再看任何人。
他不想那么可怜,不想总是在央求。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想要。
顾栩言是哥哥,是严晴的儿子。乔木可以烂掉,爱谁都没关系,但顾栩言不行
他该永远在圣洁的聚光灯下,弹着自己曲子。落了幕,他依然是城堡的主人。
何苦要逼他……
王子该和公主相爱,他们世代繁荣。
“顾栩言,你走吧。等到天一黑,就走不了了……”
“你看见了,没了谁都没关系的,总要活着的。”他这么说着,却摩挲着墓碑上的字,半点都不想再留下去了。
目光在碑文上描摹着,手下是冰凉的温度,唯一可以不顾一切爱他的人已经走了,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给他全然的偏爱了。
那就走吧。
如果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像小时候那样,拽着刘红英的衣襟,去街上买一大串冰糖葫芦。
乔木笑笑,站起身来,脚步踉跄,一步一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一直想做山间的鸟,自由来去,不受拘束,很快,很快就要自由了。
他死了,顾栩言也自由了。
都好。
哥,我总是在目送别人离开,今日,你也送送我吧。乔木垂泪想到,原来,真正的离别到来前还是会这么不舍,他半点都不想让顾栩言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