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难感叹了一句，只是对魏征的称呼却是变了。

“张将军能陪伴陛下身边那么多年，胸有沟壑都不足以夸赞，今日一番见解，令老夫茅塞顿开。”

张阿难以前是跟着李世民打天下的人物，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伺候人的太监。

魏征这句将军不算硬捧，算是回应张阿难左一句右一句的国公。

“哈哈哈，郑国公客气了，老奴也是有感而发胡乱猜测，哪有什么沟壑。”

这声将军果然挠到了张阿难的痒痒肉上了，张阿难被捧得很开心，要是别人这样捧他，他没什么感觉，但是从魏征嘴里说出来，就是好听。

“老夫还有一事不明，望张将军解惑。”

“国公请问。”

“太子殿下在朝会所言，可是当真？"

"国公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太子有何心思打算，我如何得知。”

“那陛下的意思？”

“国公慎言，陛下自有陛下的打算，不可妄自揣测圣意。”

张阿难打量了一下四周，上前一步压低了声线，

但魏征却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正气凛然

“张将军，你是陛下身边的近侍，陛下如若一意孤行，可不能听之任之。”

张阿难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也给魏征一个嘴巴子，

这种话魏征敢说，他都不敢听，

自从长孙皇后逝去，论真正的权力，在宫里，可以说比他更大的人，除了李世民，没有别人了，至少他一句话，宫里的宫人就没谁敢反驳，毕竟谁都知道他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但也不能否认一点，他的身份是皇帝的家仆，不是皇帝的臣子，这是其中是有区别的。

大臣是为皇帝打工的，有选择辞职的选项，没有缘由的情况下，皇帝也不能随意处理大臣的，如果皇帝一意孤行，那会导致大臣们汲汲自危，影响朝局，引发动乱的。

而他是皇帝的家仆，无论是否有理由皇帝能一言决生死的，家仆的尊严和威严可上可下，都取决于皇帝的对他的喜爱程度。

可现在魏征说的什么话，还不能听之任之，

李世民就算现在是让他马上带着几十个人去打高句丽，他都得立即点了人马马上出发，

他的本分是对李世民的旨意无条件的听从和执行，至于别的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他开始在李世民面前表现得开始思考问题，而去试图分析和质疑李世民的命令，

那他离死也不远了，无论之前李世民有多器重他，结局都一样。

历史上的帝王凡是不多疑对身边人缺少防备的，不是懵懵懂懂被宫变取代，就是被手下的权臣给彻底架空当个傀儡。

所以没有野心或是不敢生出野心的臣子，都不敢在这种事上面去试探皇帝的底线的，那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跳钢丝。

“如若他们也如郑国公这般明白事理，又无私心，殿下也不会对他们恨之入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