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泱扑到舟中, 俯身下冲,手掌按在驱动飞舟的阵法中央, 掌心灵力不要钱地催发,转瞬盈满阵盘——
“轰隆!”
舟行如雷鸣,站在舟头的祝灵犀只觉脚底下的甲板猛然向上抬举,将她掀向长空,如一条寒夜苍龙,在空中划过,悍然无畏,迎头撞向风雨。
“哗啦——”
磅礴的雨终于越过阵法,浇落满头,三个应赛者谁也没空去避,被淋了一身湿透。
申少扬手中的剑比雨更急,“叮叮当当”里,声势足以令人头皮发麻的风刀湮灭了大半,只留下零星几道落在甲板上,刻下无法修复的痕迹。
血从他的指缝里落下,洇入他掌心,让剑柄变得粘腻起来,险些从他的掌心划出去。
痛早已被他习惯,成了最次要的事,可他不记得自己的手受过伤,纵然被刮开几缕划痕,在这倾盆的大雨里也早该被洗尽,掌心哪里来的血?
照眼的剑光里,他瞥见从手背到手肘的一片触目惊心的黑红。
“玄衣苔。”灵识戒里声音沉沉。
前辈认得这东西!
申少扬分了心,仔细去看手上的黑红,却因这分神误了一道风,剑锋偏了一寸,让一缕幽风撇进来,贴着他的肩膀,倏然削去半片皮肉!
刹那间血流如注,顺着他的手臂淌下,申少扬额头的青筋骤然突起了,握剑的手却再没有半点错谬,大开大合,撞开长风。
在那一瞬间的分心里,他看清了手背上的黑红,那是一片细小如尘灰的苔藓,色泽黑红,如干涸的血,在他的手臂上轻微地蠕动,从那极小的叶片中生出微小的虫,密密地啃啮皮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