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修士紧张地盯着她,生怕这一声忍俊不禁是气极反笑。
可曲砚浓笑了一声后,好似觉得还不够似的,越想越好笑,笑声如清流曲水,自然而然地倾泻,笑得畅快淋漓,前仰后合。
一千年,她想,除了沧海桑田,也有人世变迁,一千年前她和卫朝荣就已经算是世上最特立独行、狂悖恣意的人,一千年后,竟也成了屡见不鲜。
物是人非、世事变迁,如今轮到一个上清宗的嫡传弟子一本正经地问她:所以他到底行不行?
竟反过来把她给吓一跳。
原来这世界滚滚向前,也并非一成不变,在人心欲望之外,也有一点红尘可爱。
为了回报这一缕新奇可爱,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抿了抿唇,忍住唇边的笑意,很郑重说:“很行。”
她亲自验证过,很行。
假山下,三个小修士瞪大眼睛,眼神激动起来,互相看看,挤眉弄眼,就如很多年前在杀阵前默默看着曲砚浓和卫朝荣的魔修一样,只恨自己不敢开口说话。
迢迢万里之外的冥渊下,虚幻不灭的魔躯渐渐凝实下来。
如滚水般沸腾翻涌的死寂河水也慢慢归于平静。
在一片晦暗无光的冷寂里,卫朝荣隔着灵识戒迢遥地凝望她。
原来,这意想不到的冤屈,他竟背负了一千年。
第47章 碧峡水(十三)
一个仙修想要伪装成魔修, 在魔域里安稳生存,需要付出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