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人被旁观着指手画脚,估计早就生气了,但富泱听了申少扬的话,竟真的停在那里,低头对着棋盘翻来覆去地打量,到最后抬起头,不怒不恼,只有含蓄的微笑,“你说得对,这一句根本没留给我合适的位置,除了这一处,这最后一枚棋子去无可去。”
他这么说着,手腕微微一沉,就要将手中的最后一枚棋子落在那最后的空白上,却忽然被人从后面轻巧地拿走了。
富泱微微一惊。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恰见曲砚浓神姿缥缈地立在桌边,指尖一枚小巧的棋子,默不作声地把玩着。
“舰船已到青穹屏障,甲板上已排起队,轮流过明镜台。”曲砚浓的注目并不长久,她拈着那枚棋子,翻手拨开棋盘上的几枚,将手中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一句话没留,不当回事地走了。
富泱难得摸不着头脑,一边站起身,等着去甲板上排队,一边又紧盯着棋盘,试图从仙君的随手一笔中看出端倪,这一看当真发现奇异——
曲砚浓随手在棋盘上拨开的那几枚棋子,恰恰是这一局中他失手下错的那几步,倘若没有这几步不慎,这满盘的棋局胜负尚未可知。
曲仙君扫开了他堪称败笔的几步,手中那枚棋子落定,不偏不倚,正好便是他下错的第一步。
拨开步步败笔,又将最后一枚棋子落在最初的错谬之处,如此精准,已不能让富泱在惊叹之外流露更多异色,反倒是曲砚浓的用意,让他猜了又猜。
祝灵犀眉头紧锁。
被仙君打断了棋局,缺了最后一步,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好似有一千只蚂蚁在爬,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