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符阵运转, 一层帷幕便如铜墙铁壁,既能隔绝符阵运转所带起的灵气,又能保护帷幕里的忘川石。
唯独有一点不妙, 防得住灵潮汹涌、防得住坎坷意外, 却防不住有心人。
只要轻轻地一抬手,都不用使上多少力,就连毫无灵气的凡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将这帷幕揭开。
那些精密繁复的符阵,能挡得住瀚海沉浮,却在人心一念间形同虚设。
上清宗一向如此。
曲砚浓抬起手, 指尖轻轻搭在厚重的帷幕上,如拨动春半的柳絮,却凝在那里,久久未动,像是在等谁。
纤细坚冷的触手从她指间蜿蜒而生, 攀着她的手背一路向上,如同虬枝般, 将她的半只手都包裹在其中。
乍一看, 幽黑的触手密密地覆盖她的手, 莫名吊诡,让人轻易便联想到那些古老而恐怖的传说。
曲砚浓指尖微微用力, 将帷幕的一角攥紧,任由那幽黑触手交错,在她掌心写下荒疏语句。
“别看。”
他说,别看。
曲砚浓垂眸望向她的掌心,坚冷幽黑的触手泛着淡淡的光泽,有着逾越金铁的冷凝,透过这冰冷的触手,望不见背后那个人残留的温存。
“为什么?”她单刀直入。
触手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连风都能将它带起,这坚逾金铁的质地也无用,可到落笔,又有铮然,“我怕你会后悔。”
曲砚浓既明白他,又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