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梁渡过来了。
他用手掌抵住自己歪下的脑袋,接着用拇指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不久前陈余南以一种非常不像话的方式表达了“喜欢梁渡”,所以哪怕现在很痒,他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可梁渡说。
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陈余南心脏狂跳,却对此装作毫无反应。
终于,在某个时刻,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传来一片柔软的凉意,然后那个人顺着额头吻到眼角。
“对不起,我一直装作不知道。”
陈余南浑身都麻了,在梁渡的嘴唇传来的触感面前,所有疼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很快,他被背了起来。
梁渡以为他睡了,自言自语地解释了一句:“如果不那样的话,你的人生会因为我变得很悲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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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生会因为我变得很悲惨的。
这一句话在未来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反复出现在陈余南的梦中。
为什么?
悲惨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能直接去问,潜意识告诉自己这是梁渡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梁渡装作不知道陈余南的喜欢,那陈余南也只能装作不喜欢梁渡。
他只能揣测、不停地。
其实从游乐场不欢而散那天开始,他就发现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两人中间。
起初他以为那道墙的名字叫世俗,后来知道不是,因为梁渡骨子里比他更淡漠,更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他猜累了,到后面甚至怀疑起,那堵墙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外界的压力,一直都只是梁渡不喜欢自己罢了。
直到他不愿再一昧试探,鼓起勇气,打算无视那面墙,径直朝梁渡走过去——
却被撞得格外惨烈。